那是真正茹毛饮血、苦大仇深的眼神,相比之下乞儿这才哪到哪儿?黎蔓心想,向来是因为自己在京城待得太安逸了些。
她绕过方守中,又上前半步,对上床上的乞儿时也有些无措——对方既不会识字也不会说话,该如何是好?
“我们没有恶意,”
黎蔓试探地问:“你……这幅卷轴对你很重要?”
乞儿把卷轴抱得紧紧的,犹豫半晌,似是想起昨日是黎蔓出言把自己救下,遂点了点头。
“那你可有亲人或者好友?”
黎蔓又问,想着若是能联系上对方的家人,兴许他们三个就不用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了。
亲朋好友?
自己不过一街巷乞丐,不知父母,先前在安王府服侍的兄长早已没了消息,哪有什么亲人?朋友……不过终日混迹在一起的一群过街老鼠,遇到好心人给些钱粮时还会大打出手,那些哪算朋友?
那个画师也不算吧,不过萍水相逢,何况人都已经死了。
他半天不吭声,黎蔓大抵猜到大半,也明白对方难处。
贵人家中的奴隶大抵都被主子抓着卖身契,轻易是不敢乱跑的,面前的人大抵只是个无所依靠的街头乞儿。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呢?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平时被“喂”
来“喂”
去。
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
我先前以为拿了那富贵少爷的碎银便能好过些,兴许也能搭个草棚子将就过得好些,还不是双拳难敌众手被抢了去。
说来说去也就那天吃了顿饱饭,除此之外我的每一天都有什么区别呢?
我甚至还不如街边的一颗杂草,杂草都有可能招来那么一两个人说长得还不错。
哦,我后来还被人抓去灌了哑药当了哑奴,再后来还遇到了个会画画的疯子,非要见我替他做一件事。
会画画的疯子……
我答应了他要把画交出去,交到越尊贵的人手里越好。
疯子实在是太天真了,那些人哪里会喜欢他那个穷酸画师画的画,哪里会看得起我,又哪里会在乎千里之外的事呢?死了就死了,明明在他们眼里,我们这些人就是……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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