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寻死啊!
想被纠察抓住,去青海淘沙子吃啊!”
黄胖被他一乍呼,吓得脸都绿了,跳起身来,啪啪啪几巴掌拍在这憨大“猢狲”
的脑袋上,拍得他抱着头也不敢叫,呲牙咧嘴苦着脸东躲西逃。
这小子长得像只猢狲,当真是比猪还笨!
黄胖气喘吁吁地打了几下,也追不动,气得直翻白眼,这才想起他刚才喊的话来,拧着眉毛问道:“谁?侬刚刚讲看到啥人了?”
“曹富贵那小白脸,白脸曹!”
猢狲犹犹豫豫地捱过来,看他不揍人了,忙压低声音说道。
“那小子……倒没跟着锈刀、六旦一道吃花生米啊?”
黄胖摸摸浮肿的下巴,小眼一眯,哼哼冷笑一声,叫了几个兄弟好好盯着,回头给白脸曹弄点生活吃吃!
刀哥都变断头刀了,看他们这帮散兵游勇以后还拿什么跟他胖哥争?!
等到太阳落山,脖子也伸长了,蚊虫都叮了半斤血,一帮埋伏的兄弟也没等到曹富贵那小白脸。
猢狲哼哼叽叽地骂,特娘这曹白脸一定是又开溜了,这小子每次打架都是气势汹汹,一见不妙,跑得最快!
黄胖摸着脸上一个又一个又红又痒的肿包,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着猢狲的尖脑瓜,骂道:“让侬不早讲,不早讲!
不早讲!”
猢狲嗷嗷叫着,绕着圈子躲,心头怒气勃,娘的,曹白脸!
阿爷和侬的仇结大了!
不知道昔日对头帮派混混还在惦记着他的富贵哥,拎着小乔又去大姑家混吃混喝蹭屋住,一家亲眷,要是来了城里不去打声招呼,多少见外。
大姑见着侄子自然是不胜欢喜,看到他带着家里收留的乔家小子一同来,倒也有些意外。
这孩子苦命,幸好遇到自家心善的富贵大侄子。
看着小孩怯生生地跟在富贵身后,一句话不敢多言,曹连秀也是心头恻隐。
钱家阿奶更是连声喊着“罪过罪过”
,急急忙忙要做好吃的招待两个孩子。
“钱阿奶,勿要忙咧!
弄点清淡的就好。”
曹富贵冲着钱阿奶喊了声,转头低声对大姑道,“哎,农活又忙又累,不吃肉顶不住,这两天有点吃伤了。”
“侬个小赤佬,牛要吹到天上去了。
外头可不兴这样讲,当心旁人听了生怨气。”
大姑听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还不知道自家这个懒筋抽骨的大侄子,油瓶倒了都懒得扶,还做农活!
人家吃都吃不饱,他倒是肉都吃伤了。
“晓得,我就是和侬吹吹,哪里会同外人这般讲。”
曹富贵笑颜殷殷,边同大姑闲聊,一边走到三个大眼瞪小眼的孩子身边,一人嘴里塞了一颗糖,青柱青石顿时眉开眼笑,小乔抬头望望他,问:“哥,你呢?”
“我有,你吃你的,好好和青柱青石玩,我找钱阿爷和姑爹一道聊聊。”
粮种这种事情,还是要咨询懂行人。
钱阿爷对这良种什么的不太懂,钱姑爹认识的人里头,倒是七拐八拐的有县农技站的亲眷,带了曹富贵上门一问,人家说了,县里就是这几样普通的种子,省里农学院倒是有几样新麦种还在试验推广阶段,可以试着去问问。
农技站的同志还拿出几份资料送过来,曹富贵如获至宝,赶忙接过,这都是正大光明用来“说服”
三阿爷的好东西啊!
省农学院他是懒得去跑,也没资格跑,到时三阿爷买来良种,还能没机会换换?
为了乡邻们的肚子,曹富贵自觉已是按捺着性子东奔西跑,如今有了个能交待得过去的说法,哪里还肯再奔波,把资料塞到怀里,谢过姑爹,就带着头一次上县城的小乔四处去逛荡逛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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