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公家田里种什么,用什么种子都是各级有规定,严格指派的。
想让大田种上来历不明的优化种子,难度太大,调门太高,曹富贵也觉得自已没崇高到“牺牲我一个,幸福全社会”
的份上。
倒是现在偷偷包产到户的零散田地,以及队员们新开荒开出的自留田,还可以想想办法。
吃到了扯大旗、披虎皮的甜头,曹富贵又把脑筋动到了政府的公开信息上,寻思着再到县城里去找找报纸,听听广播,看看有什么良种信息,到时撺掇三阿爷去买,偷梁换柱换上自家炼庐出品的优化粮种,应该也不难。
反正事在人为,做不成就拉倒,粮食产量少点日子也勉强能过,有粮砖什么的打底,饿不坏。
曹富贵顺路去了风水庙里探望二傻和老酒伯,二傻再傻也是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住到老曹家实在是不太方便,和石队长说了他家的情况,石队长便把人给安排在风水庙与老酒伯同住,也能帮着老头给队里照顾牛马。
他给两人留了些吃的,和自家阿奶说了声,悠哉悠哉搭着队里的牛车上县城,身后跟了条甩不掉的跟屁虫。
“我说,小乔啊!
侬咋不跟宝锋栓子他们一道去玩啊!
难得有个休息日。”
曹富贵郁闷得想撞墙,自打上次孙家闹了一次,把二傻接出来后,小乔就越地粘人,除了帮着去“宝田”
干活,时时刻刻都跟在他屁股后头转悠,端茶送水,扇风赶蚊子,仿佛是过去地主家少爷的小跟班。
曹富贵虽然是让他侍候得舒舒服服,可粘得跟狗皮膏药似的,上个茅坑还要蹲在门外默默递草纸,他也有点吃不消啊!
好不容易等到小学堂开学,他才甩了小乔这膏药,好好松快了两天,转眼休息日,这小崽子又给贴屁股上了。
“幼稚。”
小乔横眼看看富贵哥,总结陈词。
在学堂里读了这些日子,小崽子嘴里蹦的词都跟着老师学得有书卷气了。
他要帮着家里做活、种田、抢收,还要照顾富贵哥,哪里来的闲功夫和那帮小屁孩子们一道打水仗、玩弹弓?
车把式老杠叔听得嘎嘎直笑,像是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大白鹅。
到了收购站,顺风车就没法搭了,曹富贵带着小乔抄近路往城里赶。
路过城郊的重恩桥时,就看到桥脚底下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商议着什么。
有些是农民模样的,有些则是城里人,不是手里拎着袋,就是背上背箩筐,满满当当地塞着东西,个个神色惶惶,紧张得要命,看到有人过来,立时匆匆躲开。
“哥?”
小乔紧跟在他身旁,也看到了那些人。
“没事,做黑市生意的。”
曹富贵瞥了眼,就知道这帮人在干什么。
当年跟着刀哥他们混的时候,这地方原本就常常用来做暗底交易,收赃出货,倒买倒卖。
现在物资匮乏,这种黑市禁绝不掉,反倒越有人气了,不止是混混们,连山农都偷偷出来卖自家产的东西。
想起自己炼庐里满仓满谷的粮食,吃的是不缺,家里其他东西却是缺这缺那,连件没补丁的衣衫都少有。
收集原材料,用宝炉是可以炼出不少好东西,可要是带条裤衩子都要用玉石灵气来炼制,这特娘得是啥成本?
想买东西,原来只是粮食要粮票、户本来买,现在甚玩意都好象要票,城里人一年都攒不下一身衣服的票,乡下人更不用想着有足够的布票做新衣裳了。
看着黑市人影幢幢,曹富贵心头一动,来这里换东西倒也是一条路子,现在缺吃少穿的,粮食可值钱的很,不愁没人要。
今朝带了小乔也不好摸黑市的道,曹富贵盯了两眼桥脚阴影处的人影,脚步匆匆,打算回头再来摸这边的路数也不迟。
“黄胖!
侬看那里!
是,是曹富贵这小子!”
桥脚底下藏起来的几个人,看到熟悉的背影匆匆走过,眯着眼打量了半天,恍然叫道。
“轻点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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