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也会这样无来由地生气、无来由地故意找茬,他的经历比她糟糕无数倍,又怎么会一直真的安稳无波应该说,和他透露的那点经历相比,他一直表现出的模样反而太平静了。
“小薛,对不起,也许我应该对你更温柔体贴一些。”
她勒紧了兔子,轻声说,“你”
她犹豫了一下,因为觉得接下来这句问话有点让人不好意思,而且容易让人误会。
但是如果不这么问,她一时又找不到别的表述能传递出差不多的感情。
迟疑之下,她在雨里静默地站着,而雨也静默地飘着。
直到黑雾在她身边缭绕、成型,化为一道修长的人影。
“何事”
他站在她面前的台阶上,垂眼她。
他原本就比她高一个头,这样一来,他就更高了一些。
云乘月还是没想到第二种问法,但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她还是赶快问出口“你是希望我全心全意地喜欢你吗”
就像过去的云二小姐希望得到全心全意的一样,哪怕那时的她根本连完整的想法都没有。
她将伞柄后仰,仍抬头望着他,等着回答。
薛无晦的眼神却飘到了一边,好像他的目光也是轻盈的雨丝,会被秋风吹走。
他没有笑,但也没有发怒,只是冷冷地、淡淡地“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还没有回答,他就顾自说“那是不可能的。”
云乘月有点困惑“你是说哪个不可能你不可能希望,还是我不可能”
他的手掌落在她头顶。
这不是他第一次摸她的头,但这是第一次,他垂落的大袖挡在她面前,遮蔽了天光和世界。
他的衣裳应该还原了生前的模样,似乎是特殊的丝帛,上面有团团的暗纹;宽敞地垂落下来时,衣袖平滑如无风的水面。
在这短暂的时刻里,这片“水面”
垂在她眼前,一瞬间波动了一下――就像水面下的什么东西浮了上来,深深换了口气。
云乘月站定不动。
实际上,因为时间太短、一切太快,她还在发呆。
黑色的“水面”
已经撤去了。
他仍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长发随风微动,周身没有丝毫水汽――雨丝穿过他的身体,打在台面小小的积水坑里。
他是亡者的灵魂。
“都不可能。”
缥缈幽冷的声音,正合这秋风冷雨,同花园里的半青半黄的枯叶一并落下。
云乘月张了张嘴,轻声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他说“没什么。”
他的身形模糊,即将散为黑雾。
但这一次,云乘月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她手里捏得很紧,死死地不松开;她很少有这种执著的动作。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你是不是亲我了”
他的身影已经变得半透明,边缘都是模糊的雾气;黑雾和水汽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也成了天地间雨雾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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