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响亮的雷鸣都未能完全掩住火药炸开的沉闷声响,刹那间地动明显,仿佛整座山脉都晃了晃,闻砚费劲儿地支起身子,咳嗽时喉间泛起铁锈的味道。
只偏头一瞧,他猛地瞳孔骤缩。
足足有五六个人的身形大的巨石正从那上面滚落下来,所过之处目空一切地碾碎所有石子或草木,骇然向一马一人逼近!
好大的手笔,闻砚在心底嘲笑一句。
再一抬头,竟是有些走投无路。
一直疯跑的马儿也慢了下来,似乎有些神智回魂的犹豫。
因为此刻他与它面前再无山路,只有壁立千仞的山崖。
他已别无选择。
闻砚虽未至弱冠,但因着年少入仕,所以在中了进士后就已行了冠礼。
他平日最爱的是支流云簪,但今日为着方便利落也为了与服饰相匹配,换了支由铜打磨的,握在手心时一片冰冷。
少年取下簪,咬牙狠命往马肚子上一戳!
剧烈的疼痛使得马儿再次惊慌起来,撒开蹄子再度跑起来,背部和肚子剧烈起伏妄图把伏在马背上的主人甩下去。
但马镫已经嵌入闻砚的鞋底乃至皮肉,他与它俱为一体。
在疯狂的嘶吼声中,闻砚皱着眉闭上眼,同马儿一同直直地朝山崖奔去。
……
烂柯人于洞中观棋,再出山时,外界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闻砚未能出山,他再醒来时正趴在一处河滩上,只消咳嗽一下便觉得血与水自嘴里、喉间争先恐后地喷涌而出。
少年稍稍动了动手臂,便觉得胸腹处剧痛无比,他不懂医理,故也不知自己是否断了肋骨。
耳边传来轻微却又低沉的声音,闻砚费劲儿地一扭头,便与马儿硕大的眼睛对上。
这马侧躺在河滩上,那眼似乎有些浑浊涣散,肚子处的皮肤起伏几不可查。
想来因着多方原因,将要时日不长。
但马儿的光景不好,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闻砚苦笑一下,因为他现自己的双脚虽有一只已经脱出了马镫,但另一只仍牵系其上,远远瞧着便已是血肉模糊的模样。
他不知自己摔下来有多久,周遭尽是丛林灌木,只眼前有一处黑黢黢的山洞。
再抬头,便现夕阳已被山的肩头托住,飞鸟争相回到林间,等会儿便会入夜。
这山林间不知有那些动物,何况他身上有伤,严智文曾说过血腥气更容易引来野兽,待在外头并不安全。
闻砚又缓了会儿气,头脑稍稍清明了些。
他忍痛支起身子,咬着牙弓起双腿,用手中握着的簪子一点一点剔除剥离开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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