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太太笑笑,没反驳。
在亲儿子面前……怎能像对婆婆,对小姑似的,有郑朋劝着,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前程,岳氏总会收敛的。
“你啊,在燕京就是个老实头,没甚心计谋算,就做个高架摆样子,随时从分吧。”
指了指儿子,郑老爷子低声。
“我……没说要怎样啊!
没兵没马的,我比人家官儿高又如何?拳头硬的是大爷,手下有兵的是祖宗,靖明千叮咛万嘱咐我,哪能忘了?”
郑泽川就丧丧的低头,“千枝就千枝,好歹是我晚辈,面子总要给点,不能直接怼脸上。”
还是个好处呢!
!
他苦中做乐的想。
“你能如此想就好了。”
郑老爷子长嘘出口气,总算放下心来。
男人嘛,总有点莫名其妙的自尊,若是对个手握强兵,五大三粗的壮汉,如姜企那般,儿子软就软了,心里不会怎样。
但……女子,还是千枝这晚辈,说不定就千个不服,万个不愤,言词里表现出来,在闹出点乱子……
短暂的相处,郑老爷子是品出来的,不拘是姚千枝还是姚千蔓,都不在是燕京温温软软的小姑娘,流放数千里,从犯到匪,从匪到官,谁都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成长了多少?心性又如何……
反正,他儿子不是这两位的对手。
就干脆直接趴下,别挣扎了。
——
郑家人态度一致的怂,就连岳氏都在儿子的劝导下笑脸相迎,而郑淑媛……虽然怨前夫,好在对公公婆婆还挺尊敬,完全自内心。
就避开姚天礼在家的时辰,专挑他外出办公的时候来看女儿,姚千朵对亲娘是有爱有怨,态度时好时坏,一时亲的一个人似的,一时脾气甩脸,郑淑媛见她这般,本抱着内疚宽容了一阵子,可惜,最后还是忍不住爆了!
能因宠妾问题踢掉丈夫,你当郑淑媛是什么脾气的人?从小在亲娘手底下长起来,虎威犹在,姚千朵在怨在恨,能翻出什么风浪?
两顿就收拾老实了……
而且,得知姚家姑娘们都在姚千枝手下光热,连懦弱庶女都远渡海外,管诺大盘子,领数百人手!
郑淑媛大怒,咆哮着把女儿赶到了书院。
“管家没学好?性格不沉稳?脾气粗疏……不是啥啥不会吗?字总识得吧,三、百、千知道吧?教人读书去,别在家闲着!”
一大脚把姚千朵跺去教书,郑淑媛亦时时陪同女儿,到每每总见着季老夫人。
原就是婆媳,二十多年相处的挺不错,除了关键时刻合离而去——那也是有客观原因在,平素郑淑媛没什么毛病,慢慢的,她跟季老夫人的关系竟然缓合回来了。
日常有说有笑,就当子侄辈那么处着。
因她在中间串着,姚家和郑家也恢复了来往,日常两家姐妹兄弟偶尔结伴而游,长辈们相约钓鱼下棋,媳妇儿们凑起闲话逛街,一时间,旺城文武和谐极了。
到让一直偷偷观察,琢磨着搞事情的姜企郁闷不已。
就连旁观着,想随时伸出‘缓手’,顺便提条件的几城府台,都噎的好几天没吃下饭。
姚、郑两家舒服了,旺城文武和谐,顺利走上‘轨道’,几城府台——班正坤,左明镜和景朗就倒霉透了腔,感觉人生都绝望了。
如今,时至秋金,正是丰收的时候,不拘是流民还是土匪,家家伙伙打谷草,打的百姓们叫苦连天,哭都快找不准调儿了。
流民还是偷,土匪就是抢,对贫民百姓们来说粮食就是命,有人抢肯定要护……双方自然会生冲突,几城的人命案子飞上升,那数量,那曲线,已经到了让府台们都害怕的地步。
要知道,为官者三年一考的官评里,治下所生人命案件的数量,就是官员最直观的政绩,一个弄不好,是要影响仕途的!
尤其,就前段日子秋收正胜,左镜明出城祭蝗神的时节,还让乱民给撞冲了,据说几个难民妇人围着他,鞋都扒掉了,脸挠的跟黄瓜丝似的,差点把命搭里头……这血淋淋的教训,实在让三城府台心慌。
商量了又商量,然而景朗太犟,拉不下面子求姚千枝,就还是琢磨上了姜企,还不想花太多银子,就备上重礼找了泽州牧谦郡王,求他给引见敬郡王,通过敬郡王来压服姜企……
到底,敬郡王是皇室王爷,哪怕一堂三千里,皇家派他立在充州就是当泥雕菩萨,然而,菩萨就是菩萨,地位在那儿摆呢,敬郡王若话,姜企多少是要听些的。
谦郡王同敬郡王类似,都是皇家宗室旁枝远亲,他比敬郡王倒霉点儿,嫡子年纪轻轻就死了,并没留下嫡孙,最凄惨的是,他还没有庶子,只能强撑着六十多岁高龄的身躯,吃着养身丸子纳妾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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