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此处,吹不散那浓重的血腥腐臭气。
树叶沙沙作响,往日热闹不在,仅剩寂寥悲苦。
裴司第一次不顾男女大防,半拥住宁野失声痛哭。
温热的眼泪沿着她的脖颈流入衣领,一点一点濡湿她的衣物和锁骨。
宁野仰头忍泪,努力睁大眼把即将涌出的眼泪收回去。
她不擅长安慰人,只能伸手轻拍他的背,一下又一下,道不尽的心酸悲痛如潮水般将二人吞没。
直到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裹着哭声的凉风渐止。
大街上摆摊做生意的人声鼎沸,冷清萧索感顿减不少。
纯狐卿跟着宁野去衙门报备一番后,到处去寻葬仪师把尸体安放入殓。
无奈裴家灭门闹得满城风雨,竟无一人敢接下这单。
寻一下午,宁野才找到一名大娘敢接这活计。
此时天已擦黑,大娘说要到明日才敢来收尸,无可奈何,宁野只能去寻白布先将尸体盖好,四角用石头压实,把裴司带回纯狐卿定好的客栈。
五月她们即将日落时分才到客栈,四处打听白衣貌美公子,一路顺利找了过来。
宁野不敢让裴司一个人呆着,担心他寻短见,好说歹说纯狐卿才不情不愿同意今晚和裴司一块睡。
夜里。
五月她们已沿途知晓裴家遭灭门一事,没等宁野开口就主动说多留下几日替裴司操办丧事。
有人手,一切都好办许多。
她们各自回屋休息,却都睡不着,想到裴家,便想到镖局,心里更是多几分沉重。
她们睡不着。
裴司更睡不着。
他睁着眼眼神失焦地望着床顶,不知想到什么,缓缓转身,不多时便传出压抑的抽泣声。
声音其实小到换个人来都听不到,奈何与他共处一室的是只狐狸。
纯狐卿想去宁野那睡,她睡相好也不乱动,手指滑入毛间顺毛摸的时候又舒服,他很享受她的抚摸。
心中却有一丝隐秘的不确定,他想不明白便不去想,安心度过当下。
现在换成裴司,他有点烦躁。
纯狐卿被他搅扰得不安宁,又知人家现在遇到灭门之祸,让人闭嘴不许哭未免太过分。
他想了想,趴在另一边榻上说:“你知道是魔族将你家灭门的吗?和奉远镖局一样。
我猜,你们家仙人留下的法阵是在几日前消失的,法阵消失的时候会溢出大量仙气,与仙鉴的仙气几乎一模一样。
魔族怕是将二者搞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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