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瑛看着阿父一身随性自在的燕居之服,出言道了句。
崔砚理了理腰间玉饰,好似已然致仕回归乡野田园似的,眉目间满是潇洒自如。
“无须更换,此服正好。”
崔瑛了然,不再过问。
……
皇城,长春宫里,刚下朝的元宁帝燕平可算是歇了口气,大口享用着由妻子亲手烹制的羊肉羹,活像是饿了几日的狼。
“你也慢着点,吃成这样,活像个乞丐。”
皇后卢氏是个雍容和气的妇人,尽管已经万分嫌弃了,语气还是端庄柔和的。
端着一张虽已经开始迟暮但气韵愈醇厚的脸,卢氏慢条斯理地用着自己的那份羊肉羹,浑身上下萦绕着一股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沉稳安定。
元宁帝不管不顾,只大口吞咽着肉羹,嬉皮笑脸道:“还不是三娘的手艺好,搏杀了那么久都未曾吃上三娘亲手所烹的羊肉羹,如今你与孩子们总算是都过来了,可不得稀罕死。”
卢皇后瞪了丈夫一眼,到底是没与他争辩。
“再说,都等了这样久,等到崔家来了吗?”
想起另一桩大事,卢皇后忍不住问道。
按理说崔家的事也算是半个政事,但两人都老夫老妻了,加上崔家还有一半算作家事,卢皇后这话还是问得出口的。
元宁帝吃羹的动作一顿,闻言也来了几分气性,气哼哼道:“没呐,苦了我一直等着,没承想崔砚那老小子是个磨蹭的,差点都上火喽!”
元宁帝恨不得将人一纸诏书叫进来了。
但顾及着颜面,他还是耐着性子继续等着了。
看着丈夫愤愤不平的模样,卢皇后觉得有些好笑,正色道:“对崔家,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是留还是罢?”
这不仅是卢皇后好奇的,也是如今整个洛阳城都好奇的,都想瞧瞧,新帝会如何处置曾有过龃龉的崔氏。
说到点子上,元宁帝从羊肉羹中抬起了头,拉下了脸道:“哼,去岁他崔氏那样落咱家的面子,他家女儿半路就跑回去了,咱要是笑呵呵留下他这个尚书令,咱的面子往哪搁?”
那股子怨愤好似化作实质从鼻孔里出来,卢皇后看得想笑,便顺着往下问道:“那是要罢了人家,永不启用?”
听到卢皇后这般决绝的话,元宁帝又是一顿,清咳了几声,话音又转,语气也夹杂着几分软意。
“也不一定,崔氏可不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族,这些年来也一向是清流之,更何况那崔砚为政多年政绩卓然,将我那大兄摆弄得乱七八糟的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乃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臣,咱这新上任,这样的人用着定然顺手啊!”
气归气,元宁帝脑子还是很清醒的,觉得崔氏于他的政权稳固十分有用,话语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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