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地对她笑,她温顺地让他抱。
父亲说,这孩子一个月不曾对任何人说话,可是和他在一起不到一天,她就在他柔声的询问中,温顺地开口讲话。
把她带回来不到一个月,父亲伤重不治而亡。
父亲的遗言是,要他娶她。
他自小轻狂,不信天命不信邪。
看着父亲的尸体,再看看她,他内心的感觉很复杂。
他很想杀了她。
这女孩子长大了,绝对是一个妖异。
他若养她,也是孽。
他进了她的房间,瘦小的她正坐在地上摆弄笔墨,他进去,对她笑了。
当然他笑了,也可以杀她。
她抬头看着他,没说话,身体却悄悄地缩了起来。
名成皙当时很诡异地觉得,这孩子感知到了他的杀机。
云儿怯怯地唤了声大师兄,他一笑,在她身边坐下,把她抱在怀里。
就那么一瞬间,云儿贴着他的胸膛,竟然,伸手抱住了他。
他感知到了她小小手臂上的力度。
他甚至读懂了她目光里空洞的哀求。
她在最后一刻紧紧抱住了他,即便充满了恐惧,却还是飞蛾扑火地埋首在他的怀里,妄求他的保护。
别人的恐惧不足以让他怜悯,可是这女孩子,那带着恐惧和无奈的,近乎绝望的,柔软的,全身心的依恋和信赖,却在一瞬间激起了他的恻隐和慈悲。
她无处可藏,她只有一个大师兄。
她扑在了她大师兄的怀里,即便她的大师兄想要杀她。
已经举起来的,想要在背后一掌劈死她的手,却是温柔地抚上她的头,柔声问她一个人怕不怕。
云儿颇为忐忑地回答他的话。
她的眼神在依赖与恐惧之间游离。
名成皙后来想,即便他的云儿,会成为妖异,会是孽,但也注定他们要结一段缘。
人与人之间,永远都无法拒绝彼此之间气息的吸引。
他自己,又何曾不是这世上的妖孽。
云儿一向怕他。
他对她从来不曾打骂,他很宠她,可是云儿一直都怕他。
她越长越美,至少在他眼中,云儿美得不成样子。
她乖巧,很听话,从来不顶嘴。
吩咐的事情,都是完美无缺地完成,他稍不满意,她就更刻苦。
她和自己很亲。
他可以感觉到。
可是在自己面前,她虽鲜活,却没有那个年纪应该有的任性和娇嗔,对此他一直很奇怪,却找不出缘由。
哪里不对劲吗?十年了,他的云儿,身上似乎还裹着一层他看不见的茧。
他当然不想打开,他甚至害怕,她破茧而出的那一天。
名成皙在夜风中闭上眼。
闻着花木远远近近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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