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和人交谈、应酬。
说什么呢?她是一个新入者,饭桌上所有人都会问她,你从哪里来,你之前干什么?结过婚没有?有小孩没有?这还是识分寸的人问的话,二愣子会直接问你干嘛绑个手绢在手上?
在这点上,绝不会因为有老师的身份,而和外面的龅牙汪嫂有区别。
在玉河,没有人能诉说她的过去,她就是个谜,突然地闯进了大家的生活。
她固执的封闭着谜底一天,大家的好奇就不会消退。
罗美娟琢磨着是否要带上教学方案一起去,她上课刚好一个月,贺组长的邀请,绝无道理来得这般巧合。
她在教学楼下等着小赵一起去,在路上问道:“是不是要准备点什么?苹果,香蕉?”
小赵摇头:“不用啦,老贺家经常开我们这些单身老师的饭。”
罗美娟再问:“要不要准备说点教学上的想法,这一类的。”
小赵扑哧笑出声来,这笑让罗美娟有点难堪,她三十岁了,可在世俗人情上还需要向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小丫头讨教。
“真不用,就是吃饭而已。
教学上的想法,美娟姐你有,我可没有咧。
这样一群孩子,好教坏教,不都差不多么?”
罗美娟更是不想去了,毫无目的的饭局,只会让大家更热衷闲聊。
所谓加深感情,定是以获取别人来作基石。
事实总是和人们预想的相反,这场饭局是完全出乎意料的。
老师们并没有动用比小县城人均高出来的智商情商乃至语言技巧,打探些什么,就是老贺显摆妻子厨艺,要请新同事来吃饭而已,饭后打麻将,有人先走,主人也不故作热情的留客。
最后是教语文的老汪输了,就一百块,他赖着不肯给,利用上厕所的空袭,夺门而出,逃了。
雨停了,罗美娟和小赵也就辞了,相伴回宿舍。
这一天是周五,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两人在门口等着学生先出来。
拥挤的人潮中,罗美娟看见了何玉峰,他和好几个的男生勾肩搭背,斜斜着从校门口出来,看见她,咧嘴笑了,双手朝她比划了一个“v”
字。
难得他肯释放善意,罗美娟也点了下头,说了句:“快回家吧,等会又下雨了。”
这些被称作渣滓、油子的孩子们,欢呼着冲上了坡。
这和上课时的死气沉沉明显不一样。
小赵笑着说,啧啧,难道离开书本和课堂,只要想象接下来美好的两天假期,他们就全都活了吗?
两人沿着小路走着,小赵开口:“美娟姐还是不太爱开口讲话。”
“哦,没有,我只是没什么要讲的。”
小赵却岔开了话题:“我以前在一中实习过?”
罗美娟接话:“玉河一中?那很好,省重点中学。”
“实习了一年,没了转正,就没有再教了。”
罗美娟想,小赵还年轻,大概也不甘于在九中混日子,便道:“还是有机会的,我看小周就打算考研究生,考上了,念两年,再分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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