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点点头,她没想栓住他,只是每次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都有些心疼罢了。
手被人握住,锦娘迷茫着抬头,“我弄疼你了?”
“没有。”
公孙训握着她的手,她的指头一年四季都有些冰,“再等等,在等几年。”
“相公。”
“若还是等不到她动手,我便亲手去取那人的性命。”
他的生命是有限的,就算死,他也要亲眼看着顾子期死在他前头,“不然,我哪有脸去地下见我们公孙家的列祖列宗。”
“万一你回不来了?”
锦娘拧干麻布上的水,又耐着性子把浸出的血珠擦干净。
“是我对不住你。”
“我是不会给你守寡的。”
锦娘低着头,“我到时候就把你送的聘礼都拿出来,换成嫁妆再嫁人去。”
公孙训一愣,片刻才大笑出声,笑声牵动了肩上的肌肉,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浸了出来,他拉着她的手,郑重点头,“好。”
啪——
后背挨了一巴掌,锦娘难得生气的蹙眉,“莫笑了,害我又要擦一遍。”
只是这时候,他们都未城想到,当那一日真正到来的时候,心底居然真的生出了对生命片刻的不舍。
十五年,秋,发生了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顾麟的身子已经不行了,太医院的御医来来回回,他睡着的时间远比醒来的时候多。
审喆坐在床榻边上,床上的人瘦的仅剩一把骨头,她碰碰他的脸颊,没有反应。
不知道少人暗地里叹息,太子生有才略,奈何是个被写上生死簿的,每每想起只能摇头,叹一句造化弄人。
太医跪了满满一地,这么些年他们费尽心思为太子续命,已然尽力了。
“麟儿还能陪我多久。”
审喆脑海中掠过各种画面,她与顾子期的初相识,十里红妆的送嫁队伍,他对她真情流露的许诺,还有兄长母后的死,染了毒的鸾凤玉佩,她日夜用心读书的儿子,后宫的嘲笑与窃窃私语。
“好生照料,一两个月还是可以的。”
王太医跪在最前方,额上的细汗不停地往外冒。
“都退下吧。”
审喆平静开口,她早就不是那个脾气火爆的少女了。
脚步响起,殿门被带上的瞬间,鸾歌殿彻底安静下来。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