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若刚出了柳宅的大门,便有一个陌生的小厮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这小厮很是谨慎,一路不紧不慢地尾随着苏若的马车,竟未被人现。
只见马车停在文雀街一间叫沧海阁的头面铺子前,苏若下了马车便走了进去,与里面的伙计熟门熟路地打着招呼,小厮远远听着,那群伙计都称呼苏若为“苏掌柜”
。
小厮一直在沧海阁对面的茶肆里徘徊,直到苏若离开沧海阁,才走了进去,佯装挑选簪花,东瞧瞧西看看。
沧海阁一个伙计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客官,是要给府上的女眷选钗吗?沧海阁里钗环耳珰、璎珞臂镯应有尽有,您慢慢看。”
小厮道:“沧海阁的头面果然别致,只是我家姑娘眼界颇高,非名家之手的钗环看都不看一眼,不知贵铺所贩头面都是出自何人之手?”
伙计得意地笑道:“您府上怕是刚刚迁入都城不久吧,这话可是问到垦节上了。
熟客们都知道,沧海阁所有头面都是我家掌柜亲手描画的,再由铺子里顶级工匠打造出来,保管是天下独一份儿。
您可以去外头打听打听,沧海阁的名号如今可是响当当的,就连那巾帼不让须眉的平西将军头上戴的都是我家掌柜制的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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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回到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将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不落地禀报给苏锦。
苏锦有些不可置信:“你可看仔细了?苏若一个官宦千金当真抛头露面地临街卖货?”
小厮道:“夫人,小的决计不会看错,咱家二姑娘虽一直戴着幕篱,可小人打小在苏府长大,哪能连自家主子都认不出来呢。”
苏锦阴郁地一笑:“很好,真没想到我的小妹放着荣华富贵不享,偏生要去做那些下贱商贾的行当,如此不知检点,又怎配当探花郎的夫人。
你这就去给柳宅的表小姐传个信儿,将今日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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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之南得了信儿,大喜过望,这苏锦果然是不负厚望,这么快就将苏若致命的把柄交到了她的手中。
阮之南自小跟在柳母身边,深知她这位姨母的为人,守旧死板,自视清高,从来笃定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更是将商贾之人视作逐利奸宄之流,从来不屑与之为伍。
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媳暗地里做了商贾,人前人后卑躬屈膝地侍奉讨好市井过客,必然气得七窍生烟,会立时以命相逼令柳暮江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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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待柳暮江和苏若出了家门,阮之南便去了柳母的院落问安。
柳母一见阮之南来了,自然欢喜,命她坐下陪自己说话解闷。
阮之南款款落坐,装出一副乖巧讨喜的模样:“姨母,我昨日看市面上新得的水晶杏脯甚好,就买回来孝敬您尝尝。”
柳母笑道:“好孩子,我这老人家就喜吃这些软烂微甜的吃食。
还是你知心,不像暮江房里的那位,成日就知道往她娘家母亲那处跑,真是不懂事。”
阮之南见柳母主动提到这个话头,怎会轻易放过,忙道:“许是表嫂自家事多,毕竟她母亲刚刚再嫁,总得去多多照应。”
柳母皱眉道:“一个和离的妇人再嫁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何必上前去凑热闹。
再说既然她母亲此番已有了归宿,自有人在身边照看,何须她一个小辈多事。”
阮之南脸上的神色变了变,欲言又止:“我的意思是,表嫂或许还有旁的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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