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到家时,韵酿已经开了一会儿酒坊,酒坊内不时有几个客人进出,不是说悄悄话的好地方。
还没有到做饭点,嵇灵还在忙,并不过来,芳华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变成这样了,不过她很肯定,那一天她没觉得哪里不对,可能是因为那一天正好她有事忙,没想着他,也可能是他和她提早打过招呼了,所以她那天没纠结为什么日子有点不一样。
后来,入冬后,芳华不怎么去嵇家了,嵇灵上下午也不执着来姜家了,但是每日午晚做饭时,他总能掐着点过来,明明她每日做饭时间也不固定。
如果忽略一些底层轨迹变化的话,她的生活实在没什么变化,只是每一日来的嵇灵都会比前一日的他更清明,身上的稚气在渐渐脱去。
少年人的成长有时候是一日千里的,对被强压了十余年的嵇灵而言,他的变化更是瞬息千里。
芳华总会偷偷想,嵇灵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灵魂在完整吗,那是不是说他喜欢她越来越多,或者是匈奴的血可以肃化无论多么稚嫩的灵魂。
可能都有,想着这些,芳华心里就有些甜滋滋,生平第一次心脏为一个没有丝毫血缘的人反复跳动。
到了晚上,芳华洗漱后熟练地抱被挤到阿娘的炕上。
和阿娘睡一起,总会莫名安心。
韵酿也对芳华这近一月以来的操作习以为常,早已准备好了备用的褥子。
芳华利索躺进被窝,星星眼瞅着阿娘,嘴里叨叨着分享今日的事,一边抛出疑问。
“阿娘,嵇叔的字是什么?怎么从来没人叫过他字啊!
嵇叔还避讳得不和我说……”
韵酿闻言似是想到什么笑出声来,“你倒是会找你嵇叔的乐子!”
芳华立马更好奇了,星星眼表期盼状:快说快说!
韵酿也不绕圈子,“嵇家世代单传,你嵇叔的名字还是嵇家众多族老联合起来想的,取一个单字‘鸣’,是举世闻名之愿。
但偏偏这鸣可是凤鸾之鸣,也可是麻雀之鸣,所以啊,这字就取的讲究许多。
阿娘这个不爱读书的半吊子还有幸从他这里学会一个成语!”
芳华立有所悟,“一鸣惊人?”
韵酿一听便大笑出声,“对对对!
就是这个词,不愧是读过书的,我家囡囡就是聪明!”
芳华不觉得叫“惊人”
有多好笑,但看着阿娘笑得开心,脸上的笑容也不觉真挚了起来。
韵酿扯开话题,便有些停不下来,和芳华唠叨着他们小时候的事。
“你不知道你嵇叔当年有多嫌弃这个表字。
前二十年这人一直是咱们云中最有名望的学子,十岁童生,十二秀才,十六举人,二十贡士,是我们云中独一份的。
全云中的人谁人不知嵇氏嫡子嵇鸣,天赐之才。
那年你嵇叔正好弱冠,他正是衣锦还乡时,正正赶上族中人给他取字。
刚春风满面踏过嵇家门槛没几步,就被族老喊了声~哈哈哈~喊他‘一人’!
哈哈哈哈哈~~你嵇叔脸都绿了!”
芳华原本上翘的唇角僵住了,不敢置信,“一人?!
!
!”
救命,这是怎么精准拿捏最不该出现在表字里面的组合,应该没人的表字会这么笼统介绍自己是个人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芳华不厚道地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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