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惨白着唇色,无奈地望向安和郡主。
沈怀昭前跨一步,把激动的安和郡主拖得离太子妃远一些,安和郡主瘫在沈怀昭怀里,浑身软的像根没骨头的面条,泪水顺着脸颊不住地往下落。
沈怀昭环住她腋下将人翻了个面,轻轻为泣不成声地安和郡主擦眼泪,眼神穿过安和郡主望向太子妃的膝盖。
红色比方才看到时又扩大了一些,太子妃甚至顾不得还在出血的伤口,也要来永王府一趟。
沈夫人同样骇了一跳,帕子掩唇低呼道:“怎么搞的,伤的如此之重。”
太子妃苦笑:“早晨听到消息情急之下摔了,为了能出宫又假借为钰儿祈福之名,在太和殿前跪了三个时辰,就成这样了。”
祝长钰是太子嫡长子,前段时间春狩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至今还躺在床上修养,从那之后太子妃便经常去五观斋祈福。
太子妃盯着博古架上一处花瓶不再说话,众人一时沉默,沈怀昭取了扇子拍着掌心思考,尚且有一事想不明白。
沈怀昭皱眉,忽然问道:“殿下今日,为什么要匆匆赶来?”
满室目光汇聚在太子妃脸上,太子妃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带上了一丝愤愤,面容越发苦涩:
“你们都知道了,太子被卷入春闱案,被指控私下接触考生透露考题,如今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陛下为平民怨,计划在七日后开诗会,此时圣旨虽然未下,但消息确凿。”
“盛京之中有名有姓的文人墨客皆在此列,包括一部分春闱考生,陛下手上掌握了一部分名单,上面皆是与太子有往来的考生姓名,准备在诗会上出手坐实太子春闱谋私。”
太子妃顿了顿,低声道:“安儿和昭昭,应当也在名单上。”
依次望向两人,太子妃眼中歉色愈深:“抱歉,连累了你们。”
沈怀昭了然,先是沈相,再是她,陛下想来对太子殿下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连在朝堂上保持中立的沈相,也因为曾经担任过太子太傅被陛下怀疑。
至于永王,与太子一母同胞,根本没得跑。
沈怀昭扶着摇摇欲坠的沈夫人,后背上有道视线存在感极强,几乎要将她烧出个洞来。
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回头望去,祝祁安眉毛拧成一个下垂的八字,眼中的担忧几乎要溢出来,见沈怀昭转头,又欲盖弥彰似的飞速偏头。
沈怀昭心里暗骂。
比起担心她,祝祁安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沈夫人脸白的和太子妃有的一拼,太子妃说话声音不自觉越来越小,最后别过头去,自认没脸见两位好友。
即使永王妃已经听过一遍,再听见还是愁眉不展:“如果不让孩子们去呢?”
沈夫人蕴满愁思的眼睛忽然亮起,一把拉住沈怀昭的手,应声道:“王妃言之有理,如果不去,是不是就能安然无恙地躲过此祸了?”
“不可。”
沈怀昭的声音与祝祁安一道响起,女声婉转,男声低沉,但同样掷地有声,沈怀昭忍不住瞥了眼祝祁安,再望向沈夫人时面色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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