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至清闻言一愣,又见穆谦疼得嘴唇都白了还不忘安慰自己,也承他的情,面色稍缓,嘴硬道:“君子之于禽兽尚有恻隐之心,殿下难道认为自己连禽兽都不如吗?”
这话一出,气得穆谦肝疼,也不顾身上的伤口,佯怒,“哎呦,你这嘴啊,本王怎么平日里没瞧出来你这么厉害!
还是那点本事都拿来气本王了!”
穆谦说着,本想抬起左手戳一下黎至清,却不想牵动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
黎至清见状,赶忙伸手去扶,怕再引得他动作,不再任性同他斗嘴,随口为自己找补一句,“托殿下平日里仁和宽厚的福。”
这话穆谦听明白了,感情黎至清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呢!
不过见他上前搀扶自己,面容也不似方才担心,目的达到了,安下心来。
看着眉眼已经含了笑意的黎至清,穆谦突然开始奢望,若是没有战事,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黎至清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一起玩笑斗嘴,过着平稳的日子,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想到此处,又低头瞧见了自己身上的两处新伤,心中恼火起来,若是胡旗人不那么贪得无厌,若是没有康成之盟,那自己怎么会陷入疆场赌命的乱局中。
黎至清不知穆谦心中所思所虑,帮着他调整了一下靠垫的位置。
穆谦这才缓过神来,开始聊正事:“这几日同胡旗人交手,本王发现他们也不似肖沉戟及众将所言那般行动有序,这是丢了突击旗,连仗都不会打了?”
黎至清早已从出战将领口中陆陆续续得知了这一事实,也将这几日的疑惑和盘托出:
“照理说,平陵城易守难攻,当徐徐图之。
前些日子靠着突击旗扰境,绞杀我方多名将领,大挫边防军锐气,让边防军有力难使,以这样的思路,再磋磨边防军几日,乱了军心,平陵城必然守不住,这说明阿克善的战术是得用的。
如今虽然突击旗没了,照理说胡旗人也不至于乱了阵脚,除非发生了什么事,咱们不得而知。”
“会是什么呢?”
穆谦面色凝重起来,“大家都觉得这次仗打得较从前容易不少,可本王心里却不踏实,而且这几日阿克善都未露面,怕是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就等给咱们重重一击。”
黎至清一时之间想不到关窍所在,又将近日之事在脑中细细过着,想从其中寻得蛛丝马迹,却没有头绪。
两人说着,军医已经为穆谦处理完胸前和胳膊上的伤,开始收拾药箱。
穆谦见状,递了个眼色给寒英,寒英心领神会,赶忙上前帮忙,然后提着药箱亲自将军医送出帐去。
穆谦抬起裹了厚厚一层纱布的左胳膊活动了两下,虽有些痛楚,却对行动阻碍不大。
黎至清从一旁架子上取下穆谦的外袍,轻轻披在穆谦身上,动作不甚娴熟,显然伺候人的事,黎至清没怎么做过。
穆谦倒没趁机占黎至清便宜,自顾整理起外袍,一边穿还不忘思考当前的形势,“有没有这种可能,徐彪被拘有些日子了,没了人给胡旗军通风报信,突击旗也折在了瓮城里,他们才如此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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