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病睢驳斥道:“你诱我叫你名字。”
方才和镜粒对话,皆因他字正腔圆地叫了“谢临风”
三字,仿佛是什么口令似的。
谢临风说:“是,我要你喊我名字,你嘴里的最好听,像是许久没听过了。”
晏病睢又道:“你骗我,哪里有水?”
谢临风真心实意地说:“自然有,水在心里,方才听了你的话,它现在还在流泪水。
你看不看?”
晏病睢正要答,那头霜灵子高挂树梢,扑腾未果,只能悻悻喊道:“你们别抱了……在乎一下我此刻的处境呢?”
晏病睢落地,一面整理衣衫,一面环顾四周,只见周遭尽是耸入天穹的树,此刻风云皆晦暗,林间还飘了层雾,灰蒙蒙的,叫人视线受阻,瞧不清太远。
晏病睢问:“何处有异变?”
谢临风说:“走近些,你仔细瞧那雾。”
霜灵子卡在树梢高处,恰能看得很远,他直勾勾辨认那雾中轮廓,一个没注意倒栽了下来。
“谁!”
一极冷的声音自雾中传来,仿佛暗器一般,霜灵子惊惶掩去脚步,跌跌撞撞跑至晏病睢身侧,道,“好凶的邪师!”
晏病睢看他正要挥翅扇去林间雾霭,抬手阻止道:“你我外来之客,不必再打草惊蛇,你瞧见了什么?”
霜灵子收了双翅:“有人在拿活人炼魂!”
谢临风道:“用活人炼魂很稀奇吗?”
晏病睢说:“若是自愿献祭,那被炼亡人的魂魄是没有痛楚的。
即便是被迫炼魂,魂魄也只在受业火焚烧之时最为难熬。
可活人不似鬼体,人在世间,肉身和魂魄浑属一体,寸寸肌肤之下皆贴着魂与魄,联系至深至亲密,若是此时炼魂,便如同剥皮抽筋,将魂魄一点一点自骨髓、皮肤、器脏、脉络中细密抽出。”
谢临风惊奇:“竟还是个精细活,但一丝一缕地抽取魂魄,恐怕到最后来,先前的碎魂都消散地差不多了。”
晏病睢道:“嗯,所以有两种办法,一为缝魂,二为焚身。”
“缝魂”
即为用魂针将碎魂缝合起来,放进缝魂袋中贮藏,以保证魂魄不会立时消散;而“焚身”
则很残忍,为了短时获取全部魂魄,就用地狱业火将活人的肉|体烧成萎缩状态,什么血水、经络与器脏皆在体内焚干,最后只剩一层肉皮,剥掉便得到魂灵。
正言语着,忽听“咯咯”
作响的声音,像是几处骨头正碰撞在一块。
忽然,前方雾气中徐徐显现出一个人影来。
晏病睢道:“别动,隐匿踪迹无用了,我们脚下有阵法。”
谢临风说:“好狡猾,竟然这般防着。”
霜灵子啐了一口,说:“定然是极为恶臭的勾当。”
那人踩着枯叶缓步走来,手里牵着条狗。
然而等三人看清这“狗”
后,皆惊愕住了——
这家伙容貌尽毁,白骨撑着一层烂皮,浑身皮肤皲裂皱缩,溃烂的双膝爬跪在地上,却流不出血。
这哪里是狗,分明是被焚烧成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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