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示意戚浔落座。
戚浔自然而在坐了下来,待给他指了地方,才发觉坐在傅玦身边是不是不妥?她将椅子往后移了移,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
《情断》乃是十分悲情一幕,戏文中的小姐萋萋与书生孟斐然为世俗所不容,被强迫分离,花旦唱腔凄婉悲惨,听得戚浔心尖发紧,分别后,萋萋断发祭拜河神,求河神护佑孟斐然,亦佑她二人能有再相见之机。
林巍这时道:“这是哪的习俗?竟还要女子断发,如今戏台上是真断发还是假断发?”
掌柜的在旁笑道:“这是南边琼州祭拜河神的仪式,这断发自然是假的,若是真的,我们旦角儿再多的头发也不够断的。”
林巍摸了摸鼻尖,只道这些戏法真会骗人。
这折戏十分悲伤压抑,众人看完心底都沉甸甸的,傅玦倒是跟着戏本一路看下来不至如何伤情,转头一看戚浔,她眼尾发红,眼底一痕泪光盈盈,看的十分伤怀。
傅玦瞧了她几瞬,正想戚浔实在至情至性,便见她忽然表情一变,疑惑道:“我记得常清看的书都是些经史子集,书柜里连游记都无,他是如何写出这些戏文的?”
她看向傅玦,“一个人日常所见所听,积累下来,方才能言之有物,难道这些都是常清凭空编出来的不成?”
这忽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傅玦,他还未答话,堂中响起阵阵喝彩,是《南燕归》要开唱了,戚浔也无需他答,转而去拿《南燕归》的戏本子。
一串锣鼓丝竹声中,《南燕归》中的柳娘一身青衣褶裙上的台来,她身段纤柔飘逸,唱腔清丽婉转,不过几句词,便将绵绵相思道来,戚浔一边想着常清的《金锁记》一边听着柳娘的唱词,好似困兽一般想不通关节。
就在这时,一句唱词囫囵飘过她耳畔,婉转的南音之中,她分辨出几个词来。
她不由去问傅玦,“世子,刚才唱的什么?”
傅玦道:“唱的‘小苑春望,满池春色宫墙柳’。”
柳娘哀婉凄绝的唱词未停,戚浔却猛然一呆,她惊疑不定的问:“小苑什么?”
傅玦又重复了一遍,戚浔亦跟着喃喃,而很快,她低头在戏文之中翻找这句词,密密麻麻的字词中,这句唱词并不显眼,可当戚浔找到时,她脑海里出现的却是今日在简鸿那里看到的试题文稿。
太像了!
曾文和的骈文是巧合,那这句“小苑春望,满池春色宫墙柳”
还会是巧合吗?!
她抬眸看向傅玦:“世子,这次的案子,或许当真和科场舞弊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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