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却还不够。
陆迢揭开了她帷帽前的轻纱,下一刻,便对上了惺忪睁开的杏眸。
视线猝不及防相遇,秦霁恍惚了一下,“陆迢?”
是他么?
盯着他看的时候,她顺便摸到了他的手,把陆迢的尾指握在手心。
是他。
她记得陆迢的眼,丹凤眼的眼尾很深,瞳色像墨。
“醒了?”
陆迢抽出手,坐回原处,全然没有偷看人被抓住的窘迫。
视野里重新蒙上一层雾,秦霁取下帷帽,发现自己是在马车内,外面还下着大雪。
不是做梦,有这么巧?
她茫然转向陆迢,又想到这里本就接近金陵,他出现在此也不奇怪,反倒是她才不好解释。
“路上还有些时候,想睡便再睡会儿。”
陆迢道。
他的声音似乎比往日浑厚一些,秦霁应了声嗯,又道:“多谢你。”
“不用。”
陆迢似是不经意瞥了眼她的小腹,微微一笑,“你的身体要紧。”
秦霁默然一怔,随即想起扶青的那句——“现在怀有身孕,要赶着去见将死的丈夫最后一眼。”
她抿了抿唇,抱紧他的大氅,扭头看向车轩外。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陆迢知道她现在情绪不佳,没怎么开口,陪她一同沉默着。
将将入夜时,马车到了金陵,穿街过巷,最后停在一座还算宽阔的宅邸前。
大门前的台阶上堆了雪,满目皆白,未有走动清扫过的痕迹。
扶青去叩门环,铜环撞在木门上的声音沉重发闷,一声一声,久久未有回应。
鹅毛大的雪花不断飘落,在身前打旋,秦霁等得有些不安,往前走了一步。
“夫人。”
扶青回头,“不若我现在翻墙过去,再来开门。”
“好,你小心。”
扶青刚翻上墙头,里面传出了门闩抽动的声音。
开门的是个婆子,提着灯笼照了照,只觉奇怪,“夫人,您是……”
“婆婆,永山先生在这儿么?我是他的学生。”
婆子一听到这话,瞬时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在,在,我这就进去告诉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出来了,待看见廊下的秦霁后,她睁大眼,三两步就走了过来。
“声声,你这会儿来了?”
妇人握起她的手,“倒是不凉,吃饭没有?我叫人去准备。
外面站着凉,咱们进去说话。”
说着,就要带秦霁往房里走。
“师母。”
秦霁停着没动,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后不由疑惑,“师父他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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