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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法子?”
环儿已不抱希望。
掌柜的朝外面抬了抬下巴,两撇胡子往上翘起,“挪,不是又有客人要来,你们去问问,或许那位客人愿意借马。”
说着,从柜台走出,迎了上去。
环儿跟着转过去,栅门外果然有马车驶近,车头套有两匹马。
环儿即刻回了厢房,把这事告诉秦霁,末了又道:“夫人,我看他们的马又高又壮,走得还很快呢。”
秦霁推开支摘窗往下瞧,果然见到掌柜正拉着一辆马车,两匹乌鬃马排在车前,皮毛油亮,抬起的马蹄也厚实。
“叫扶青去问问,咱们可以拿钱买,别露太多财。”
这里偏远,说不准就叫人打起了歪心思。
“他们若不愿呢?”
环儿问。
“他们若不愿……”
秦霁思忖了一会儿,“就叫扶青卖可怜,到了金陵再加钱。”
扶青常在市井混,做起这种事情尤为拿手。
环儿应声好后出了房门。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环儿高兴跑进厢房,“夫人夫人,那人答应了,说是也要去金陵,马不能让,不过他们愿意即刻启程,送您一道。”
秦霁取了帷帽重新戴上,出去时,扶青等在外面,小声道:“夫人,我试问了一番,对面打扮举止像是行伍中人,应不是宵小恶徒之辈。
我守在外面,您可以放心上去。”
“嗯。”
秦霁扶住帷帽,见他似有犹疑,话未说完的模样,问道:“怎么了?”
扶青低下头,“他们起初不愿,我同他们说您有孕了,赶着回家见丈夫最后一面,他们才答应……”
扶青好不容易将前半句说完,又为自己找补道:
“夫人,我是瞧见了那家主人腰间别着一个娃娃用的平安符,想他也是个有孩子的人,才……”
秦霁无奈笑了下,“不打紧,走罢。”
上马车时,车厢内已经坐了一个人,便是扶青说的主人家了。
秦霁低声道了句谢,默默坐在他的对角。
车厢内燃着熏炉,松木混了薄荷的香气,透过垂在帷帽下的薄纱,叫秦霁莫名放松些许。
视线里蒙着一层白雾,她垂下眸,目光仅仅凝在熏炉内红而亮的炭火上。
因而没能发觉,坐在对角的那人正抬眼打量着她。
明明又隔着两年没见,陆迢还是即刻认出了她的声音。
马车驶在覆满白雪的小径上,四处安静,只有车辕碾过厚雪时的吱呀声轻轻撩拂着人耳。
秦霁端直坐着,一动也不动。
陆迢初时以为她太拘谨,过得一会儿,他发现,秦霁是睡着了。
帷帽边缘垂落的轻纱遮住大半身形,轻纱之下,纤纤玉手交叠,搁在云白的袄裙上。
也只有她,坐着睡还能端端正正。
马车内燃这熏炉,正是暖意融融,陆迢倾身靠近秦霁,却在她周围觉出了不同。
覆上她的手背,果然冷得像冰。
陆迢取下自己的大氅,盖在秦霁身前。
眸光往上,隔着层薄雾似的纱,依稀能看见她如画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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