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时候他早就不清醒,也不管不顾。
直到上次孟汀对他道出所谓“贪念”
,他方开始有意识地去确认。
确认——就是眼前此人,因某种在李鉴眼中须臾飘渺有甚于飞花轻凨雪的心绪,等了他三五年,献祭般奉上一切身外之物。
而他释然于自己亦在被索取。
世人眼中天子圣人,自认无甚可贵。
拿得出手的,就是他李鉴这个人。
全给孟汀算了,他想,反正一身伤病、满心疯念,别人也不敢看、不敢碰。
孟汀见他此时风光无限,也曾陪他千里逐江陵,知道他的无情,知道他的绝望。
唯有此人,再无其他。
他一向执着于强迫自己接得住一切、掌控住一切。
可若面前是孟汀,他大概愿意松一松手,让出几尺他汲汲索求的自由。
“对,你不必听我的。”
他将发冠随手一抛,伸手握住了孟汀的,“我不食言——答应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
孟汀注视着他,“那你以后,不准生病,不准受伤。”
“此时讲这个,你是脑子不行还是别的不行。”
李鉴气笑,“再给你重说一次。”
孟汀一这么提,他就含不住眼泪。
“这可是你说的。”
孟汀压着火,低声道,“背过身去。”
不能再忍了。
他向来顾忌李鉴,怕他身子不舒服、心里不舒服,就算是不可自抑地将人死死锢在榻上,也只是收着力道磨,李鉴还能分神来勾他,逆着他的心意来。
仿佛只有由自己主导,李鉴才觉得自己安全。
“衣带解下来,自己把眼蒙上。”
他沉声道,“跪下。”
李鉴照做了。
他听到身后孟汀在宽衣,似乎还添了烛火。
那衣带面上有纹绣,磨在他面颊侧,显得有些粗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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