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忍受不住,万一是宁宁,宁宁后悔了,要跟他重归于好。
他大义凛然回拨过去。
果然是宁宁,哽咽着说想见他。
她的哭声像一把扫帚把他脑子里的那点彷徨清除得干干净净。
约会地点还是在老地方——海关大院门口的老榕下。
那榕树有百年历史了吧,胡子老长,枝干虬结,因为见证了一茬茬的爱情,而宝相庄严。
那一晚,他一定看到慕远怀着鸳梦重温的心情欣喜地朝他奔去,也能猜到躲在远处的宁宁欲近又不敢的矛盾心绪,风雨落在他身上,他发出叹息——可终究只是叹息而已。
慕远被蹿出来的缉私警察制服的时候,看到白色裙裾的影子在雨中一闪而逝。
他想喊叫,但寒意四起,那声呼喊最终冻死在胸腔。
唐末跟他在一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面对面坐着,旁边开着强光灯,雪亮的光直刺他眼睛,就像千万块镜子反射正午的阳光。
他感觉到胸腔间波涛滚滚的怒气,但不只是为这审讯的强势。
他清楚地知道,什么东西才能彻底击垮他。
他置换坐姿,用手挡了下光。
唐末的目光在他脸上无声的流连。
他想起自己曾对他倾诉过对宁宁的爱,感觉羞耻。
他的脸顷刻间红如猪肝。
“你母亲叫徐曼,对吗?”
唐末把握好问话的节奏,在他疲惫至极时,才开口。
他点头。
“说是还是不是。”
“是。”
顿了顿,他补充了句,“我妈到底出什么事了?”
唐末把一张相片推到他面前,“辨认下是这个人吗?”
相片是在夜总会昏暗的光线下照的,分辨率很低,但依然能认出是母亲,穿着墨绿色织锦旗袍,浓妆艳抹,笑着歪倒在一个男人怀里。
他一阵刺心的痛,说:“嗯,她被抓了?”
“没有。
你母亲涉嫌一起毒品案,这照片就是她准备带谈妥的卖家去取货。
他们伪装成出台的小姐和嫖客。
这个男人你有没有印象?应该去过你家。”
唐末指着那个搂着母亲的男人,他注意到那只搭在母亲腰间的手上亮着三只粗大的金戒指。
毒品?慕远惶惶然无从想象,这不是正常的人生该触碰的东西。
“我母亲从没带任何男人到过家里。
她不可能跟毒品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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