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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郎将,”
白凡险些脱口又叫他苏主簿,想起苏漓前些时候已被提升为怀化郎将,连忙改了口,“我只是在想,不知前方战况如何了。”
苏漓笑了笑:“我倒还是习惯你们叫我主簿,好歹算是名副其实的文职,现今封个郎将却连阵也没上过,实在没有意思。”
他也向前方看了看,低声道:“五日前,不是有消息传来将军突袭那钦大帐,一场火绵延数里么?北凉重骑铁铠厚重,这把火燎过去必然人马大损,即使不被尽数歼灭,残军也只能败退奔命。”
他低头想了一会,“况且那钦此次原准备与我们耗战,粮草备得充足,想必此时已被我军掳去,所以我军连补给也不必,径直取道拦劫克什库仑的兵马去了。”
“苏郎将说得有道理,”
白凡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只是没有确切消息,始终是不放心。”
苏漓挠了挠头,也就没有再说了。
“白副将,”
来往的巡城队伍中挤出一名亲兵,急匆匆地奔上前来,“斥候来报,西北方向出现一支北凉军队的身影。”
白凡和苏漓顿时都是一惊:“这是克什库仑的援军?他们来的路上不可能不与大将军的队伍相遇,莫非是绕道而行?那也断然没有这么快的道理。”
亲兵额上的汗汩汩而下:“不是部族汗王的军队,听说打的是王旗,还有大汗的亲随黑骑,也许是他们的大汗亲自领兵向灵州而来。”
“那位……乌兰公主吗?”
苏漓看了看白凡僵硬的面容,有些感叹,“她竟然在此刻露面了,却是避开了将军的锋芒,直取灵州。”
“苏漓,”
白凡见他竟露出兴奋地神色,不由得苦笑,“我们这次算是迎来一个大麻烦么?”
“恐怕是的。”
苏漓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芒,“白副将,你听见了吗?”
“什么?”
苏漓一指他的腰间:“剑在鞘中不甘的鸣声。”
白凡失笑:“苏郎将,眼下不是凭着热血冲锋陷阵的时机,城中剩余士卒不多,也不算是精锐,断断是不能出城迎敌的。”
苏漓一怔,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颇有些不甘:“那便传令大柳营赶筑女墙,搬出库内的铁拒马,鹿角等物备用。”
“他们既由西北而来,首先攻取的应当是启郡,”
白凡低声道,“即刻加派两倍人马,驻守启郡。”
接连的两日,天气骤然地阴晦了下去,烈日掩盖在了层层乌云的缝隙中,巨大乌黑的云层,像未知的敌手一样无形地盘踞在灵州的上空。
六月初八这日,敌军终于出现在了启郡城墙的视野中,那支高举着王族图腾的军队出现得有些突兀,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来势汹汹。
苏漓忍不住扯了一把白凡的衣袖:“有古怪,他们明知道我们不会出城迎战,为何却带了一支骑兵前来攻城,这么看过去,也没有其余攻城之器,难道是要跑进我军的射程里白白送死吗?”
墙垛的缝隙里已经布满了弓箭手,只要那支骑兵再向前百步,立刻就会被射成草垛。
白凡也显然很有些疑虑,他皱紧了眉,皮甲里闷湿的汗水顺着鬓角一滴滴落下,他压低声音道:“不管那么多,看看他们接下来要如何。”
城下的骑兵忽然有了动作,随着一声粗犷的暴喝,他们忽然纵马狂奔起来,直向着启郡城门冲来。
“放箭!”
传令官扬手挥下令旗。
千余支箭飞蝗一般冲着城头落下,那支北凉王骑的士卒却十分灵敏,从鞍上取下皮盾,挡住后心向远处策马逃散。
白凡怔怔地看着他们逃出些距离后,苏漓忽然惊叫了一声:“糟糕,中计了。”
他说着,掀起衣摆就匆匆向城下跑去,却迎面撞上赶来的亲兵:“白副将,不好了,霍郡遭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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