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丁青的话,他并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芝华在这个家里并不开心,否则她不会中秋夜跑出来,见一个和家庭不相干的男人。
可是,芝华没有接他的电话。
如果不是他执意来找,他们今天晚上也许不会再有联络,哪怕他找来了,电话还是被别人接通的。
她会不会赴约,程濡洱并无百分百的把握。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不管不顾,直接冲进去把人抱出来,惊世骇俗也好,荒诞至极也罢,他难以容忍失控感。
手按在车门上,却硬生生收回来。
芝华说,让他不要来。
她说请求他,不要来。
疾驰的路上,信号声滋滋啦啦,她刻意敛着声音,装作很平静地答他的话。
偏偏程濡洱听得出来,这不是她往常的声音,偏偏他清晰地听到,电话挂断的那一秒,微不可闻的啜泣。
那声音轻得像一根细线,肉眼不可查的宽度,却比最锋利的刀还擅长划破血肉,一圈圈温柔地缠绕于他的心脏,猝不及防收拢,勒得他浑身血痕。
算了,程濡洱重重跌坐回去。
芝华这样请求他,他舍不得不听。
严丁青本没资格和他在同一个赌桌上,但若赌的是芝华,他愿意等到明天结束的最后一刻。
如果她想来,天涯海角,他都会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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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精神状态好的话,明天或许会有加更
第39章39
母亲又来喊她喝汤。
没有完全推开门,只是掀开一道缝,室内的白光和走廊的暖黄,交叠在门的暗影下,泾渭分明。
手中的屏幕暗下去,是一簇逐渐熄灭的火。
芝华一动不动低着头,看着“通话结束”
四个字,在掌心闪烁几秒,倏然变成一整块死寂的黑,映出她那张木然的脸。
“好,我来了。”
她把手机扔到一旁,起身往外走。
和母亲先前椎心饮泣相比,芝华冷淡得像一个旁观者。
她好像已经从她的身体抽离,悬在透明的半空中,垂眸凝看这间房子,看见自己在一个小格子里,事不关己地看着他们愤怒、慌张,漠不关心听着他们劝慰的话,对他们的拥抱和安抚无动于衷。
这一切只不过是情景重演。
严丁青被父亲一通电话喊回来,公公婆婆也听到消息,一个又一个人轮番走到她面前,映在她眼中是几张心焦如焚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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