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颖嘉只管日日衙门当差,耐何赵家人几番来寻,更兼无赖的守在衙门口。
碍于脸面,卫颖嘉只得去见一见。
赵大带着妻妾儿女就要给外甥下跪,不待卫颖嘉说话,身边儿小厮已尽将赵大等扶起,赵大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生了这作孽的畜牲,求外甥看在他也是你表弟的面子上,救他一回吧。”
卫颖嘉冷冷盯着赵大看了会儿子,直看得赵大不自在起来,卫颖嘉方道,“此事经了御前,赵喜已经下了大狱,不过他在狱中无性命之忧!”
赵大方松了口气,其妻李氏哽咽道,“你表弟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儿,好歹容我们打点些吃食衣物进去吧。”
“你们不必忙了,他不过是在牢里住些时日。
那秀才年纪轻轻,大好前程,一条性命就这样断送了,有冤倒跟谁说去!”
卫颖嘉冷笑,“我早说过,如今家业人口都有了,叫你们安份!
你们却架不住别人三五句好话,骨头轻的能飘到天上去!
如今闯出这样的祸事!
求我,我既不是刑部堂官儿,也不是帝都府尹!
叫我去说情,我自认没这么大的脸面!
舅舅好自为之吧,也不必叫人去衙门口侯着我!”
见卫颖嘉抽身要走,赵大急忙拽住外甥的袖子,一面道,“原是两两相好,给了那秀才银钱的,此事,也怪不得你表弟啊。”
“舅舅这话不必跟我说,去刑部大堂与赵喜开脱吧。”
甥舅二人正在撕掳不开,里面一声嚎哭传来,一个穿金戴银的老太太捂着根香檀拐杖,扶着小丫环的手,颤巍巍的进来。
因哭的满面泪痕,也瞧不出模样相貌如何。
赵大一见老娘出马,眼泪跟着直往外涌,泣道,“好外甥,就瞧着你外祖母的面子吧。”
赵老太太眼泪成行,哭的泪人儿一般,央求道,“颖哥儿啊,我老婆子一把年纪,莫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岂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卫颖嘉不仅冷面,就是心肠也热不到哪儿去,况且赵家实在不给做脸,屡屡生事,没个消停。
卫颖嘉淡淡道,“人命天注定,外祖母不必伤心。
若是赵喜命大,自然能平安。
若他命该至此,也是天意。
外祖母不是常念佛么,也当知道佛家最讲究因果,不是人力可强求。
且外祖母一意心疼子孙,那年既已将我母亲卖入侯府,后来父亲看我的面子帮着舅舅置房子置地,当年什么情形,别人不知道,外祖母与舅舅当是记得的!
母亲姓赵,我并不姓赵!
若是外祖母觉得我们姓卫的不仁义,咱们就路归路桥归桥!
去帝都府尹的衙门写了亲戚断绝书来,我如今也豁出这脸面不要了!”
赵老太太哽了一下,卫颖嘉逼问,“如何?外祖母只给个准信儿吧!”
赵老太太哆嗦的看看儿孙,赵大别开脸去,赵老太太直接嘎一声,厥了过去。
赵家这样热闹着,明湛在浙闽断案却断的痛快,神鬼怕恶人。
该抄家的抄家,该下狱的下狱,至明湛回帝都,浙闽三品以上的官员换了个遍。
且明湛素会施恩,原本浙闽兵被克扣的只发半饷,此案结束后,明湛将宋淮执政期间克扣的饷银一径为士兵们补齐了。
如此,全军上下,无人不称颂太齤子贤明。
再者那些新上任的官员,没有太齤子揭出这浙闽一案,就没他们上位的机会,自然也是忙不迭的奉承拍马。
在明湛铁血手段的震慑下,其他各地士兵待遇竟纷纷提高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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