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背对他,语气平淡,“你既然都记得,那你应该知道我没这么弱,我毕竟吸食了一个渡劫期的修士修为在身,只是不方便用,但自保无虞。”
说着,她又要走,谢长寂马上又道:“那你帮我把伤口清理一下。”
花向晚动作顿住,她回过头,便见谢长寂转头看向旁边,似是有些不自然:“我也受伤了。”
她犹豫片刻,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我想先清洗一下。”
“伤口不宜碰水。”
“太脏了。”
谢长寂坚持,花向晚想起他一贯爱洁,伤口对于他来讲早已是家常便饭,或许干净比这重要更多。
她点了点头,便道:“那我等你。”
谢长寂应了一声,走进净室,花向晚回到桌边,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茶,坐着等着谢长寂。
她没想到谢长寂居然都记得。
既然他记得,她再拿什么没感觉搪塞他,怕是糊弄不过去。
可她又不能应下来。
她是没有未来的人,不能留他同自己一起陷在这里。
而且,他执念的是当年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晚晚,可她早就不是那个人了。
她静静等在外面,谢长寂在净室中平静拉开衣衫,从乾坤袋中取了匕首,干脆利落顺着身上已有的伤口划了下去。
他咬着牙压着所有声音,将每一道伤口都划到深可见骨,等做完这一切,他颤抖着将匕首用水清洗,放回乾坤袋中。
花向晚听着里面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脱衣服,随后水声响起,隔了没多久,谢长寂换了一身白色广袖单衫,从房间中走出来。
他长发散披,单衫露出他锁骨和半个胸膛,水珠顺着脖颈一路滑落到衣衫之中,明明生着一张高山白雪的脸,却在这一刻彰显出一种莫名诱人的魅力来。
他伤口碰了水,明显被刺激到,鲜血从衣衫上浸透出来,像一朵朵艳丽的梅花,盛放在白衫之上。
花向晚看见血色,便微微皱眉,朝他招手道:“过来吧。”
谢长寂走到她面前,跪坐下来,花向晚拿了药过去,看着面前人平静褪下衣衫。
他身上是一道有一道伤疤,看见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花向晚就愣了。
一开始看见血色她就知道这些伤口应当很深,但没想到却深到这种程度,好几个伤口都能见到白骨,而且上面都带着凌厉的剑气,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愈合。
花向晚不由得皱起眉头,抬眼看他:“这么重的伤怎么不早说?”
谢长寂低垂着头,轻声道:“你和狐眠师姐看诊更重要。”
“我们又没什么大事,”
花向晚抿唇,压住心中不满,拿了药来给他涂抹上,忍不住道,“日后不能这么忍着。”
谢长寂低着头,语气温和许多:“嗯。”
“要不我还是把薛子丹叫过来……”
看着这么严重的伤口,花向晚还是不放心,正要起身,就被谢长寂拉住:“不必。”
他语气很冷:“他过来,就不用治了,总归会好的。”
这话带了些孩子气,花向晚不由得被气笑了:“谢长寂你十七岁吗?”
谢长寂不说话,但神色却是半点不让。
花向晚缓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只能认命帮他把伤口换上药,等做好这一切,她低声道:“好了,我先走,你有事叫我。”
谢长寂应声,他没再留人,静静跪坐在地上。
花向晚提步出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看谢长寂还坐在原地,全然没有半点要入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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