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谁在怂恿他,一群男人,不乏有头有脸的,平时衣冠楚楚,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等换了地儿,就像妖怪现了原形,醉醺醺的脸,不安分的手,在女孩子身上搓来捏去的,惹得她们笑,笑得又脆又甜。
经理给他推荐个大学生,是不是不清楚,反正是这么说的,在背后一推,一个娇软香浓的身体几乎跌到他怀里。
“贺总……”
贺图南把人推开,说:“不好意思,我对香水过敏。”
男人们哈哈大笑,说贺总是不是对女人过敏啊,多搞搞就好了。
贺图南坐到角落里,不抽烟,也没饮酒,他静静看着昏昏灯光下的男男女女们,他忽然就想到了贺以诚。
不知道爸是不是也曾无数次身处这种场合,他是怎么抗拒诱惑的?仅仅是靠想着一个远在天边根本没有接触的女人?
包厢里开始唱歌,鬼哭狼嚎的,男人搂着女人,女人贴着男人,嗲声嗲气,沙发尽头,还坐着一个同样无动于衷的男人,跟他说起话:
“贺总要不要出去抽根烟?”
两人出来,贺图南并不抽,男人是个中层领导,说:“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兴趣。”
贺图南说:“宋局不也是吗?”
男人点上火:“我过会儿还得接女儿下晚自习。”
“宋局的女儿上中学了?”
“对,上次没去接她,她自己回来,路上被人摸了一把,好像是附近的民工,我真是吓死,幸亏没出大事。”
“我小妹当年也出过事,我跟爸都疏忽了,非常后悔,女孩子还是要照顾细点。”
宋局点头说是,聊了那么一会儿,贺图南进去结账,跟里头人打了声招呼,先离开。
他走大街上,走了许久,给展颜打了个电话。
她刚要从单位走。
“我送你吧,等我一会儿。”
他如果不给她打电话,她仿佛永远都不会联系他,连保持□□关系,都脆弱的如蝉翼。
贺图南开车到设计院,她在门口等着了。
一上车,展颜就闻到了那种场合的味道,烟味儿,酒味儿,尽管被风吹淡了,还是有,她觉得他现在真是……她不喜欢他应酬。
“你在香港也这样啊?”
“哪样?”
“三天两头出去吃饭喝酒。”
贺图南低头嗅嗅衬衫,他走了半天,以为味儿该散差不多了。
“家里应酬都这样的,没办法,我今天没喝酒,躲过去了。”
展颜扭头看窗外夜色:“我宁愿你留香港,留大城市,这里讲人情讲关系,并不适合你。”
“适合你吗?”
贺图南问。
展颜心情一直不太好,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人是要去适应环境的。”
贺图南说:“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呆这里了,我可以带你走。”
他看看她,心里宁静下来,他觉得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远去了,他只要一想到她,就够了。
展颜不响,过了会儿,低声问:“你看地震的新闻了吗?”
“看了。”
“人一下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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