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扬手,被人拽回来,贺图南洗了脸,额前碎发湿哒哒的。
她有些吃惊,一脸行路问津的表情。
贺图南眼底有片乌青,是徐牧远那拳的落脚处。
睡一夜更显,此刻不过刚显山露水。
“眼睛疼吗?”
展颜问。
贺图南点点头:“你听人说了?”
展颜说:“我不明白你怎么会跟徐牧远打起来,你们那么好。”
“没有任何关系是完美的,出点问题正常。”
贺图南手指冰凉,微微泛红,他格外平静,“你不是要看孙晚秋的信吗?她说什么了?”
展颜凝视着他:“我正洗脚,听说你跟徐牧远打架,信不小心掉盆里了,还没来得及看。”
“那不快去看?”
贺图南的声调,连起伏都没有了。
他的眼睛,明净,轻忽。
展颜低声说:“你都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打架。”
“不重要,跟你没关系。”
“你们会绝交吗?”
“不会,我们好好的。”
贺图南像休眠了的火山,他不冷淡,也不热情,说完,催她快回寝室。
展颜觉得一顿饭后,贺图南就变了个人,这座城市总归是变化快的,昨天还是卖服装的商铺好像今天就成了文具店,昨天的荒草地今天的新公园,不像小展村,可以千年不变。
连人也是,展颜摸不透贺图南。
她慢吞吞下了楼,贺图南在楼上走廊那看她,玻璃上,映着他沉默的剪影。
他习惯目送她,尽管,人看起来只是在远眺夜景。
信湿透了,两天后,信纸变得发硬,上面字迹不清。
断续的文字,很难拼凑出什么。
展颜用电话卡给村头小卖部打了电话:“是铁叔吗?我是颜颜,我想想问问,孙晚秋是不是回家了?”
铁叔在算账,话筒夹着,划拉起圆珠笔:“回来有段时间了吧,前儿还见她,”
他用笔杆挠了两下头,头皮屑下雪似的,“大军喝酒出了事,成个憨子了,一家子鸡飞狗跳,我看她这书是念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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