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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不是。
日子又一天天翻篇,转眼还在上小学的儿子混完了中专,开始四处碰壁地在小县城里找工作。
苏白依旧没有回来。
算算年纪,他都二十八,快满三十岁了。
三十而立,估计这会儿再哪个地方结婚生子呢。
苏镜收到了他打回来的钱款,据说是来自国外。
“嫂子,你总该高兴了吧。
你没让我们任何人得逞。”
“当然,你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快十年了,那小子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回应苏镜的,只有李花翩翩然摇曳。
不言不语。
苏镜也老了,进城后他做过几年木匠,但因为工厂发展的冲击,渐渐改行做了司机。
当然木匠活仍然在做,他有几位忠实的老客户。
老客户一位一位地去世,他的木匠活也一件一件地减少。
但还是坚持到了今年。
今年他四十九岁,年近半百,跑出租倒班身体吃不消。
可不能像年轻时半夜下班,还能去找人消磨长夜。
好在儿子如今也能自己赚钱,他稍微能放下心来休息。
只不过离退休还早得很。
巧巧每年都要念叨他一回,为他清明特地回迟曲。
念叨了二三十年,竟然也不嫌腻味。
苏镜听得耳朵起茧子,但习惯性地不回嘴。
今年他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农活的邻居们喊住。
他们吵吵嚷嚷,看笑话似的说:“前些日子有两个年轻人来,好像挖了你家的坟。”
苏镜立马飞跑到家门口,差点没从田垄上跌下来——他已经不年轻了。
李树照旧洋洋洒洒地开花,他也明显看出,嫂子的坟墓被人动过。
为什么有人看见就没人拦着?
他气得跑到人家的地里跟人家理论。
被嘴快的大姐讥讽:“村里哪个不晓得你那嫂子是被拐卖来的?”
“我认出来那两个年轻人,有一个是你侄儿小白,小白来带他妈走,不是应当的吗?”
应当的,好一个应当的。
苏镜气极反笑,差点儿没笑背过气去。
他挥开向他伸来的假惺惺的手,自己跌跌撞撞地从长满青草的田垄里爬起来。
他跑,又是跑,不顾他的年龄与身体。
跑到门口的李树前,来不及喘一口气,直直地往那李树踢过去。
簌簌地,李花落了满地的雪。
他又急忙去找刀和斧子,他要将这遭瘟的树给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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