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惊蛰的时候符大丞相在园子里被一只银色的蝎子蜇了一下,虽然蝎毒很快排除,人却受了惊吓,一病不起,拖到这时,看样子已是不行了。
段云嶂接到消息,立刻收拾了一下行装,骑了快马便奔出城去。
符大丞相强撑着一口气,似乎是在极有耐心的等待着段云嶂的到来。
听到段云嶂的声音,他回光返照一样睁开眼睛。
“皇上……”
他的声音似生锈了的镰刀,在草根上猎猎的划过,“老臣不能起身迎驾,请皇上恕罪……”
段云嶂连忙在床边坐下,“老丞相不必起身。”
符大丞相仿佛是听懂了,又仿佛还在神游,良久,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段云嶂的心提一提,唯恐他下一口气再也上不来。
“老丞相有话对朕说?”
符大丞相浑浊的眼珠慢慢地在房中兜了一圈,并不说话。
段云嶂明白他的意思,示意房中其他人暂时退下,“此刻房中只有朕与老丞相两人,有什么话,老丞相不妨直说。”
“皇上……老臣……有愧于段家王朝……”
符大丞相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模糊不清的悲哀。
段云嶂一愣,四朝老臣、德高望重的符大丞相临终前竟说出这种话来,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老丞相……莫非心中藏了什么隐情?”
符大丞相缓缓摇头,“皇上,老臣蒙皇恩得中进士,入朝为官,至今已有近六十年了。
老臣……自辞官以后,每每回首为官这五十余载的是非功过,都忍不住汗颜。
老臣添居当朝一品,竟……竟从未朝廷做过什么大事,为官之道除了故弄玄虚,便是明哲保身。
老臣……老臣愧对先帝,愧对皇上您。”
“老丞相……何出此言?世人皆知老丞相是四朝重臣,劳苦功高,忠心耿耿,怎么能说是毫无建树?”
符大丞相苦笑,“忠心是为臣子的本分,可是只有忠心,却做不了什么事情。
自威国公被下狱之后,老臣想了许多,这些年来老臣对皇上、对黎民的贡献,竟然还比不上威国公。”
段云嶂又惊又怒,“老丞相,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符大丞相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无力地摆了下,“皇上,老臣是看着您长大的。
老臣知道,您因为儿女私情而没有将刘歇处斩,心中始终存有芥蒂。
您觉得自己做错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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