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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嶂窒了窒。
此事他从未对人提过,怎么符大丞相心中却如此明白?将刘歇处斩,其实是早已做好的决定,却在拟旨的最后一刻改了主意,其原因无非是因为一个人。
他并不后悔这样的决定,可是心中始终怀疑,这么做,是否真的错了?
“皇上……您……其实并不了解刘歇。”
“您了解他?”
“几十年的对手,怎么会不了解?他和你的父皇,名为君臣,实为好友。
他……他就算有过改立新君的念头,也绝不会置你于死地或是颠覆段氏皇朝。
他……他对先帝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他……对先帝……”
“他太贪心了,自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整个天下,于是便疯狂地攫取权力。
不过他的确也做了许多事情,这一点,他比我强。”
符大丞相唇边是浓浓的自嘲,“与犬释之间的这场战事,他十年前就已料到。”
“这是什么意思?”
段云嶂惊问。
“十年前威国公增收江南赋税一事,你可还记得?”
“自然记得。”
魏太傅便是因为此事被逐出宫廷。
“那增收的赋税,全被用在军中。
如今我朝军队兵强马壮,士兵训练有素,犬释又何尝能讨得半分便宜?威国公在十年前,便知道和你之间会有一场争斗,便料到犬释养精蓄锐,定会趁着我朝内乱之机侵入中原。”
段云嶂沉默,“老丞相是在为刘歇求情吗?”
符大丞相笑笑,“非也。
刘歇罪有应得,老臣只是希望皇上看清他的功过。
皇上,您不杀刘歇,并没有错。
一方县令或许应当谨小慎微,然而执掌天下者,万不可抱有但求无过不求有功之心。
皇上,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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