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景辞认定了,想明白了,揉着眼睛说:“我就知道,这都是为着我呢。
我还怪你来着,分明是为着我,你这身子都让铁钩穿透了,我才是个拖累人的东西…………我可坏可坏了…………你别搭理我,让我先哭一会儿…………改明儿我还是进宫去吧,宫里头时时有人守着,再不能害你了…………”
原以为已经将她哄好,谁知又扯出这么个话头子,惹得她再要伤心一回。
他身上有伤,着实扛不住。
只好咳嗽两声,装出个病弱模样。
这法子立竿见影,景辞不哭了,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瞧着他,“你怎么了?伤口疼了不是?”
他再咳上两声,笑得牵强,“屋子里没人,恐怕要劳烦郡主给微臣倒杯水来。”
“噢——”
她呆愣愣的活像个傻子,同陆焉对看好半天才醒过神来,起身去小圆桌上倒一杯水,掌心碰一碰青花提梁茶壶,回头说:“水是凉的,我去叫梧桐来换一壶新的。”
陆焉说:“不必,臣就饮郡主手上这一杯。”
她便乖乖去扶他,口中还在咕哝,“你难受着呢,喝凉水不好的吧。
往常我病了你都让我喝温温的,可见我真是没什么用处,根本不会伺候人。”
他就着她的手喝水,喝了一半,洒了一半,还得安慰这傻姑娘,“郡主生来尊贵,这些伺候人的活儿都是奴婢做,无需为此发愁。”
“说来也是——”
好在她听劝,点点头又开朗起来,眼泪纵横的小脸上添一抹绯红,不知烛光太暖还是今夜迷离,总教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你快睡吧,我得走了,日落的时候府里头就派人来捉我,这会子父亲定然气得脸通红,该领的责罚逃不了,我总不能再在提督府过一夜,明日太阳出来,我可就是京城第一有名的人了。
等我剃了头发上山念经,你可记得常来看我,给我捎上半只鸡一壶酒的,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长叹,心中五味杂陈。
“入夜了,你且入宫去,在慈宁宫住上一段时日,待时候到了,国公府自有分辨。”
“不成呢。”
她摇头说,“若是这个时候进宫躲着,我可就再也别想回国公府了,父亲定要恨死我的。
真要教训起人来,我总不能只让青岩一个人受着吧,那可太没道理。
你放心,我乖乖认错,同父亲求求情,姑娘家是娇客,父亲不至于真要打我板子。”
他无奈,人回来了,却还要让她去受苦,半个字说不出来,心中百转千回,只余下心疼。
景辞已起身,“我的丫鬟都留在提督府了,你可得好好待她们,回头我还找你要人呢。
梧桐是从提督府上出来的,我带回去好歹有个可用的人。
陆焉,你可得好好的,别让我白白挨了这一顿教训。”
他点头,定定道:“郡主放心,臣一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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