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弟弟向来遇着正事跑得比谁都快,这回却主动请缨参和进朝事,怎么着,真是遇着了爱情,就转性上进了?
一点儿都没觉着欣慰,反倒更看他碍眼。
官家一声冷哼,“你赶紧去和永安郡主好好相处两天,安生给朕成婚,就是帮朕最大的忙了。”
这天没法聊了!
梁王的笑意登时僵在面上,说来说去说不通,老子还不伺候了!
袖子一甩,径直就往外走,一边还留下一声震天吼,“谁爱娶谁娶!
反正本王不干!”
好半天,还有回声似的,嗡嗡在耳边作响。
官家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向两位江南路臣工一笑,“朕疏忽了管教,叫两位见笑了。”
两位臣工忙离席道不敢。
恰好事情也议完了,官家抬手一挥,便叫他们散了。
一时间,殿中只余了陆寓微一人。
官家示意人来换了茶,又叫进了点心,慢慢平了平心绪,向陆寓微一扬下巴,“成了,说说东海王的事。”
当日圣驾一路南下,陆寓微本随扈在侧,行到没一半,却被官家提前遣来了江南路。
其一是梁王跑了,得有人看着他,其二便是为了东海王、江南路东邻东海,若东海国异动,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还有其三,便是为着谢家。
谢家有不少向外洋行商的生意,而中原与外洋通商,十停中有九停是通过东海国的全州港。
谢家势大,又避不开与东海国有牵搭,究竟安不安分,很叫官家挂心。
陆寓微一个领兵打仗的人,探查阴谋诡计、私下交通这等事,实非他所长,总不能叫他半夜翻墙进龙堃房里听联床夜话吧?
所以没什么头绪。
陆寓微在余杭城中转悠了月余,误打误撞碰上了些眉目,至于谢家那头,那更成了桩无头官司,要他查自己未来的岳丈?官家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只得捡些有眉目的事情说了。
头一桩,便是当日东海王世子攀污薛郎君国丧狎伎之事。
陆寓微将事情经过大略叙述了一遍,有意略过谢郁文参与其中的部分不提,“据臣所查,南京府的燕春馆,是世子龙茂之的产业。
两三个月前,龙茂之去了趟南京府,在燕春馆中,碰巧听说了去岁六七月间薛昌龄曾在馆中停留,便布了这样一个局,逮进了薛昌龄。”
官家问,“薛昌龄是饵,龙堃意在引谢忱出手?”
陆寓微颔首说是,“东海王有不臣之心,所谋者大,自然花销不小,想借谢家之势,也是情理之中。
可谢家不假辞色,龙茂之只能从薛昌龄迂回下手,将谢家拖下水。
薛昌龄与谢家小娘子自小定亲,龙茂之便是看准了薛昌龄的父亲曾有恩于谢家,若薛昌龄出事,谢家定然不会弃他于不顾,到时候,东海便可以与谢家谈条件了。”
陆寓微说得很直接,似乎一点没替谢家遮掩。
可龙堃费了这么大劲,使了个大弯子拖谢家下水,言下之意,不正是说明谢家忠心向着朝廷,一点没向东海王动摇么?
官家自然听得出来,淡淡瞧了陆寓微一眼,没有作声。
陆寓微没察觉,继续替谢家分辩,“龙茂之手上一旦握着薛昌龄,或是向谢家要钱,或是要兵械,即便最后什么都谈不成,只消将谢家郎婿与东海王世子一道眠花宿柳的风声放出去,难保朝廷不会对谢家起疑。
谢家若被赶下一艘船,只得上另一艘——东海王想必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官家明鉴,切勿落入他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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