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嗦着身子,抬着沉重的脚步,他要离开这里。
他现在只能离开这里。
“等等!”
赵秀却不肯就这么让他走了。
“下个月河道掏淤泥,你去。
工期十天,每日劳作六个时辰。”
赵秀阴测测的笑了。
他是里长,可以名正言顺的分派徭役。
容家没法再到里甲老人那边告状。
“十天?六个时辰?”
容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年龄大了,腿脚也不好。”
赵秀哈哈大笑,“好吧,看在儿女交情上,你还可以交银子,不多,一两!”
刚才他在外面听到,容老头已经花了一两买棺材,再掏一两,他们家就吃不上饭了。
到时候,容婷还不得乖乖嫁过来。
赵秀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容泽呆立在原地。
一两银子,他家只怕要底朝天。
可交不出银子,他就要下河掏淤泥,他的身子骨还是其次,要是有个什么意外,三个女儿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蒋老板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世道就是这样……
过了好一阵,容泽才抬着僵硬的双腿,走出棺材铺。
此刻雨已经停了,太阳再度从乌云中探出头来。
暖洋洋的烤在人身上,将冰冷的水气驱逐。
太阳西斜,再过不久就是黄昏,然后是漫长黑夜。
容泽心中烦闷,并不急于回家,他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到了里外的一片荒地。
看着间或冒出地面的断壁残垣,他缓缓蹲下身来。
这里,埋葬着容家曾经的辉煌。
容家一门进士牌坊,曾经悉数阵列于此。
曾几何时,它们是溪岗里的骄傲,是云和县的骄傲,是锦州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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