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扫了眼院里的丫鬟,看到夏茉心有余悸的目光——得,这几个丫鬟怕是不敢再接近沈浩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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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夜凉如水,风透过窗缝一丝丝钻入,吹得秦婠搓了搓双臂,扑到窗棂前把窗给关紧。
一转头,她就看到仍旧坐在案前看书的沈浩初。
从饭后到现在,他已经看了一个多时辰,起先她以为他不过装装样子,后来她才发现他是真的在看书。
一边看一边作批注,他没有丝毫分心。
倒是她,因为与他独处一室而显得紧张,总是时不时偷偷打量他。
“天冷了,记得添衣。
时候不早,你去歇吧,不必管我。”
秦婠正想着,沈浩初却头也不抬地开了口。
虽说搬回蘅园,沈浩初也没打算与她同房,所以在次间铺了床。
小丫头戒心太重,想要她敞开心扉并不容易,所有复杂的故事,也只能循序渐进地让她接受。
“你在批注什么?”
秦婠好奇地凑上前,发现他竟是在《大安律》的《刑卷》上作批注。
沈浩初看了许久,脖颈正有些酸疼,闻言便放下笔,道:“我大安现行律法有诸多不足之处,如今虽是太平盛世,但弊端已现,正是思变之时。
这些是我批出的问题所在。”
重读这三十卷的《大安律》,不止是为了应对大理寺的考核,也是为了延续他上一世未完成之心愿。
律法已旧,积弊甚重,长此以往必至国政动荡,他有心变革,却苦于力不从心,受病痛困扰,这辈子,也不知能否一展抱负。
变法之途,犹如刀火前路,稍有不慎,便是血光之灾,而……
他看了眼秦婠,她正对着他的字满脸疑惑。
“这字……”
“字怎么了?”
他问她。
“没什么。”
秦婠摇摇头,是她想差了吧。
沈浩初的字,怎会与卓北安如出一辙?还有他的想法,也与卓北安不谋而和。
要知道上一世她死之前,卓北安也正在修订《大安律》,更得皇帝赏识,力争革新,若不是他那身体……只怕那时的他早已不是区区大理寺少卿了。
她记得自己父亲说过,皇帝有意让卓北安进内阁,不过碍于他的身体情况而迟迟没有下诏。
以卓北安的身体,若是进了内阁,恐怕是加速他的死亡。
“发什么呆?早点去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看望岳父大人与母亲。”
沈浩初拿狼毫笔管点了下她的鼻子,催她去休息。
秦婠摸摸鼻头,扭身进了里间。
算了,管他在想什么,反正别来寻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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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晴,秋高气爽,秦婠精神爽利地起个大早。
她本以为沈浩初在蘅园她必睡不安稳,岂料竟是一夜好眠。
她起来时,沈浩初已经在院里练罢一回拳,正在院里拿冷水沷脸,秦婠回想昨个儿夜里次间那点火光隐约烧到三更天,恐怕这人很晚才睡,不想竟比她起得还早。
因要回娘家,老太太又打点了不少礼物,秦婠忙了半天才算把东西装妥,与沈浩初踏上马车,往秦家驶去。
秦家那边,却出了件极不光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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