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还是躺在床上,脑袋歪在景砚的膝盖上,他似乎没什么力气,昏昏沉沉的连眼睛都睁不太开,却牢牢地环绕着景砚的腰,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贴在一起。
就好像,像是成了本能,两个人从身到心都融在了一块,再分不出彼此来了。
景砚问着乔玉的话,大抵逃不开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想要玩什么这些话题,都很寻常,但若不是关心的人,绝问不出这样的话。
乔玉懒懒散散地同景砚撒娇,他平常就很放肆,今日更是恃宠而骄,又想着除夕,想抱到床上玩,景砚竟然也同意了。
他添了一个要求,“晚上可得送出去。”
锦芙听着都脸红,心想止不住的啧啧啧,原来洞房过便真的不一样。
她虽说不再是二八年华,但自认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只是如今情势紧急,又遇不上心仪的人,所以还这么伶仃的一个人单着。
若是到了以后,殿下大事已成,她也可以想一想后半生的事,不过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儿郎,也都是烦恼。
虽说做的时候仔细,后来又饮了参汤,但乔玉的身体不太健壮,到底发了热,低低地烧了两天,景砚就请了两日的病假,陪了乔玉两天。
那之后,景砚将乔玉约束在了仙林宫,不许他出门,养了大半个月,才油光水滑,又活蹦乱跳了起来。
他是闲不住的性格,又想着许久未见称心,现在有空想要去见一见,同锦芙一起去了御膳房附近,途中还遇到了长乐安平两兄弟,他们俩面色平静地朝乔玉福了福,仿佛真的从未相识,也从未成为好友。
乔玉的心头酸涩,更想念称心了。
他去了院子里,找看门的小太监问话。
那小太监苦着脸,同乔玉说话,“公子,您不知道陛下病了,咱们称心公公好多天都没着家了,随时要侍候着。
公公苦夏,身体又不好,不知道如今的境况如何,还能不能撑得住。”
乔玉一怔,他还未从景砚那里听过这事,又慢慢道:“左右闲着无聊,我等一等称心,兴许就回来了。”
第78章采星楼
日暮西沉,大明殿内外一片寂静。
元德帝病了好几日了,整个太医院都瞧了看了,整宿整宿地熬着,也不见得有多好转,元德帝依旧困乏胸闷,在床上不得起身。
倒是乾清道人来了,带了新炼的丹药,颜色火红,喂了几粒,元德帝便好了许多,至少能起得了身了,把乾清道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恨不得日日与他相对。
可惜乾清道人是个修道之人,日日修行,只能在傍晚过来与元德帝谈论修道之事。
现下正是时候,一旁侍疾的冯南南同称心都退下了,只留下元德帝与他独处。
元德帝极信任乾清道人,忍不住问道:“朕年少气盛时曾为了黎明百姓上沙场征战,留了一身伤痛,如今老了,怕是寿数……不知道长可有,有什么长久的法子?”
乾清道人抚须沉吟了片刻,才缓声道:“陛下还记得去年,贫道算了一处,说是小芳阁附近是风水极佳之地,正合适建采星楼祭祀仙长。
陛下是天人之子,敬先祖不如拜神仙,就如贫道的丹药一样,是仙人所赐,给贫道的庇佑。”
元德帝立刻道:“那朕明日便令人开工。”
乾清道人的身影模糊地映在地上,他长得十分仙风道骨,语调和缓,“这采星楼自与别处不同,是要向天上的仙长祭祀,不能马虎。
贫道需要细细地算上合适开工的时候,建材,还有建造的匠人。
待到采星楼一成,陛下亲自祭天,又是天人之子,自是会得上苍庇佑,长生平安。”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却极有诱惑力,特别是说到长生这两个字的时候。
元德帝怔愣了许久,才笑了笑,“这一切都有道长做主,朕,朕便盼着那一日。”
乾清道人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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