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银质宝石海棠花冠垂花琳琅,深紫绣牡丹映月的上衣,华丽精致,玉带华美,六开浅紫银线绣牡丹长片裙,深紫窄裤长靴,月华初上,琉璃宫灯下的少女英气与妩媚交织,别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耀眼娇妍。
原先嬉笑的公子哥们都默默地噤了声,眸光紧紧地落在楚瑜的身上。
楚瑜也不做寻常女子的福礼,只依旧秉持琴学里的揖礼,淡淡地对着众人抬手微笑:“楚瑜见过诸位大人、诸位前辈。”
“楚小姐!”
在座的除了绣行的行主们,云州及附近城内的官员们都来了,毕竟琴家的身份非同寻常,琴三爷虽非官身,却掌控着江南织造,几乎算是无冕的封疆大吏。
何况廉亲王还歇在琴家绣房,他们更是不敢怠慢。
此刻他们皆对围着楚瑜和金姑姑一通毫不吝啬口水的各种恭维。
他们不少人都携了妻儿同来,这时候夫人小姐们都在屏风另外一头的筵席里,楚瑜虽然身份特殊,是要和金姑姑等人做主桌的,但还是需要进去见一见那些夫人们。
那些夫人们一见楚瑜进来,便立刻抛开自己的的女儿,纷纷围上去,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评估着楚瑜,一边纷纷含笑将楚瑜夸得一朵花似的。
“素日总听闻楚家小姐蕙质兰心,花容月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楚小姐在琴学里便已经是第一才女,自然不同反响。”
“也不知谁家有这等荣幸能得了小姐去,呵呵。”
“……。”
这些夫人们一翻看似调笑,实则各有目的的恭维让楚瑜直听得耳朵直起腻,她虽然没有应付贵妇人们的经验,却精于哄长辈之道。
她一翻熟练地堆笑敷衍之后,便立刻跟着金姑姑离了夫人小姐们的筵席。
“若是日后要这般混在宅院女人堆里,我还是宁愿一辈子不嫁算带着白白过日子算了。”
楚瑜忍不住低声嘀咕。
她实在受不了那些说一句话要在肚子里转上七八个弯的日子。
带着白白那犟孩子独门独户地过日子,也比变成那些宅门女人的样子要好。
金姑姑忍不住失笑:“你真当自己是那带孩子过日子的寡妇么?”
这丫头有时候少年老成起来吧,那话哪里像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说出口的,怎么听着一股子几十岁的沧桑劲头。
楚瑜笑眯眯地抄起手:“带着孩子自己过日子有什么不好,等以后白白长大了,还能娶个小媳妇来孝敬我这个姑姑呢。”
她似乎已经看见琴笙带着个女孩子来给自己敬茶‘母慈子孝’的模样,便忍不住笑得一脸满足。
金姑姑看着楚瑜那娇俏的小脸上却一副老怀大慰的模样,忍不住眼角直抽抽。
三爷带着小媳妇给她敬茶?
这丫头是真把自己当成三爷的长辈了。
她似乎只盼着三爷一直就维持现在这种懵懵懂懂的模样,完全没有想过三爷也许还有恢复的那一日么?
金姑姑其实猜测得没错。
因为老金之前对琴笙状况的评估让楚瑜很放心——按照三爷现在脑中受伤淤血凝滞的状况,他好转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她基本上没有再想过琴笙还有恢复的可能性,完全放心地将现在琴笙纳入自己人的范畴,母鸟儿护小鸟儿一般地将他圈入了自己小小的羽翼范围。
金姑姑见一个小姑娘偏做出老成模样,忍不住低声取笑她:“这些凡夫俗子自然配不上咱们琴家的大小姐,但若是小鱼你倒是不妨考虑咱们曜司的男儿,那都是刀口舔血过的汉子,可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不会拘着你。”
楚瑜闻言,目光无意落向水曜的位置,正见他拿着小镜子仔细地往脸上扑粉,扑着扑着似觉得自己太美了,便对着镜子里噘嘴抛了个媚眼,娇笑了几声,又往身边的火曜身上靠,被火曜一巴掌毫不客气地推开。
她忍不住就是浑身一抖,忍不住暗自嘀咕——刀口舔血,她信,至于汉子。
一群各种怪癖的汉子,颜值再高,她也接受不能。
……
“小丫头,到本王身边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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