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三月三。
这一天,江苇青满二十了。
当初在江河镇上时,因雷寅双以为他失忆了,便主动把自己的生辰“借”
给了他,两人总在同一天过着生辰的。
直到江苇青被天启帝寻回去,她才第一次知道他的正经生日。
跟着雷爹进京后,雷寅双曾跟江苇青说过,要在他正经生日那天好好替他做一回生辰的,却总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曾如愿过。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在家里备着嫁时,就早已经盘算好了来年要如何替江苇青办个热热闹闹的生辰宴的。
偏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却是再没想到,如今竟又赶上她即将临盆的时候。
便是她想,江苇青也再不肯叫她操劳。
可就算不大宴宾客,雷寅双仍是坚持着要替江苇青好好庆祝一番。
如今这偌大的侯府,就只他们两个主人了。
一早起,雷寅双就想按照当年鸭脚巷里的习惯,亲自下厨去给江苇青下一碗寿面的,可她那愈发可观的肚子,却是谁也不敢放她胡来,于是那寿星公江苇青便把她给按了回去,然后自己下厨给自己煮了碗寿面。
等他端着寿面进屋时,就只见最近胃口大盛的雷寅双正在吃着第三块桃花糕。
如今变得愈发白胖的胖叔则坐在她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却原来,前儿雷寅双不知怎么怀念起胖叔当年的手艺来了,于是这几天,那已经成了和春老茶楼掌柜的胖叔便又重操了旧业,竟是按时按点地给雷寅双送着这些新出炉的糕点。
胖叔过来时,江苇青正好下厨去了。
见他端着寿面进来,胖叔便指着桌上一个已经空了的碟子笑道:“知道今儿是你生辰,我特意给你做了盘寿桃,结果全叫这丫头给吃了,竟一个都没留给你。”
那已经吃了一盘寿桃兼三个桃花糕的雷寅双,抬头抽着鼻子闻了闻江苇青亲自托着的那托盘里传来的香气,赞了声,“好香。”
竟仍是一副没吃饱的馋样。
江苇青见了,便摇了摇头,命丫鬟拿了只小碗过来,从原本替雷寅双备下的那一碗寿面里给她挑了一点点递过去,道:“你已经吃了那么多了,只尝尝味道吧,当心别撑着。”
又把那剩下的面条递给胖叔,笑道:“胖叔也尝尝我的手艺。”
胖叔自是不会客气的,果然接了那碗。
胖叔吃东西仍是一如当年做土匪时那般的气吞山河,眨眼间便吃完了那小小一碗寿面。
等他抬起头来时,就只见江苇青正慢条斯理地挑着那寿面,吃得那叫一个优雅斯文。
胖叔看看他,忽然感慨道:“原不知道你这身份时,我还想着,你看起来也不像是个热心仕途的,将来倒正好接了我的手艺去,好歹也是一个营生。
却再想不到,你竟是这身份,倒白瞎了我那些年放在你身上的功夫了。”
早吃完了自己那一口寿面的雷寅双,原正眼巴巴地看着江苇青的碗。
听他这么说,便扭头笑道:“倒也不白瞎,瞧,当年若不是没胖叔教他,他做饭的手艺也不会这么好了。
如今我半夜里饿了,都是他亲自动手呢。”
“咦?”
胖叔一阵惊奇,“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
雷寅双撇着嘴笑道:“别提了,他头一次下厨时,差点没把我们家的厨娘给吓死,还当他是……”
她忽地一顿。
正以一派优雅风范吃着面条的江苇青立时就警觉了起来,皱眉看向她。
雷寅双眨了眨眼,摸着那几乎能当桌面使的大肚子笑道:“又淘气了。”
直到如今胖叔都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且看样子他也没个成家的打算。
他对雷寅双那大得有点吓人的肚子很是有些好奇,便打趣着她道:“你三姐家的二小子都已经满月了,你这肚子里的货,准备什么时候卸啊?”
之前宋大宋欣诚就跟三姐商量妥了,若是这一胎仍是个男孩,就叫他跟了姚爷姓,将来顶了姚爷的门户。
“说是还有小半个月呢……”
雷寅双的笑容又突然中断了一下,似乎是肚子里的“货”
又不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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