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桦听了,那脸色不禁又是一变。
那江苇青可是妥妥的镇远侯世子,将来这府里必定是他们夫妻的。
德慧这话,明着说她以后不用那么辛苦管家,暗地里,不过是指着这份家产原就没她的份。
而叫何桦感觉委屈的是,自她嫁过来后,程老夫人就对外宣称,把管家之权全都交给了她。
可事实上,这府里真正的当家人一直都是江大的亲娘程娘子,她充其量就只是个被人竖在那里的傀儡罢了。
当不当家,何桦原是无所谓的,反正程娘子当家所扣下的钱,最后也是归他们夫妻的。
偏江苇青大婚之事,因程娘子的身份上不得台面,老太太这才支使着她,却不想因着开箱之事,叫她连个苦劳都没捞上就挨了一顿骂……
若是江大对她还一如当初她未嫁时那般小意温存,何桦觉得她也未必不是不能忍了老太太对她的不公平,偏她满心欢喜地嫁了江大的第一天,就兜头遇上程十二的事。
便是一开始她还能管束着江大,不许他进程十二的门,可后来渐渐的,她就再管不住他了。
而就算她有心想找那程十二的麻烦,那到底是老太太的亲侄孙,背后有老太太撑腰,叫她这正妻居然拿这么个妾没辙。
何况她嫁过来已经两年了,那肚子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程十二比她先开了花。
亏得那一胎先天不足,未满三个月就掉了。
虽如此,到底叫她落下一个心病,生怕叫个姨娘抢在她的前头生出个庶长子来……
被德慧的话戳中疼处的何桦一阵默心烦意乱,却是再没那个心思去找雷寅双的麻烦了。
见她终于安静了,德慧扭头冲着江苇青微一挑眉,得了江苇青一个感激的眼神。
这里暗地里一番波涛汹涌时,那里喜婆已经走完了礼。
新人对饮了合卺酒后,众宾客便都被请到前面去吃喜酒了。
等人都走了,江苇青从床边上站起来,刚要开口,便只见雷寅双如饿鬼投胎一般,丢下他就扑到那小团桌边,伸手拿起一片酱牛肉就塞进了嘴里。
见她饿得狠了,江苇青不禁一阵心疼,赶紧过去给她倒了杯水,又伸手帮她拆着头上那沉重的凤冠,道:“花姨没给你备些小点心吗?”
雷寅双于胡吃海塞中抽空道:“早吃完了。”
又问着他,“他们许你吃东西吗?”
见江苇青点头,她不禁一阵不平,于抱怨中也不曾停了手里的筷子。
江苇青见了,安抚地抹着她的背笑道:“慢些吃,可别撑着。”
晚上还有活动呢……
想着晚上的活动,他喉头一动,却是干脆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边替她挑了几样她爱吃的菜放在碟子里递给她,一边看着她那被抹得又红又白的脸笑道:“先把这些吃了垫一垫,其他的,等你卸了这一头一脸的粉再吃可好?”
雷寅双这才想起来,脸上还抹着一层“浆糊”
。
此时肚子里有了些吃食,她也不着急了,就着江苇青的手喝了口茶,笑道:“早上喜娘给我上妆时,我差点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吓着。
三姐说,新娘必须得画成这样,这是规矩。
对了,我好像记得在哪里看到一种说法,说是新娘太漂亮容易被人抢了亲,所以才要画成这副鬼样子……”
她这里一边吃一边随意跟江苇青聊着天时,江苇青就那么乖乖地坐在她的身旁,不时给她布一布菜,递一递水,或者将她那因拆了凤冠而有些散乱的长发时不时地捋至她的耳后。
直到外面有人来请江苇青去前头敬酒。
江苇青不甚情愿地皱了一下眉,替雷寅双将那绺落下来的长发再次挽至耳后,柔声道:“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话虽如此,那手指却依旧恋恋不舍地绕着她的长发,看着没个要起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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