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得不说,便是如今她依旧不爱穿裙子,依旧爱跟小兔扮着个双胞胎的模样,人们这般猛地一眼看过去,却是再不会像两年前那样,总把他俩的性别给弄颠倒了。
李健看看小兔和小老虎,那目光往二人手上提着的野味上瞄了一眼,便对着雷寅双笑道:“看来今儿收获不小。”
雷寅双笑盈盈地举起手里一只赤红色的物件道:“运气好,竟逮着只狐狸。”
虽说江河镇外不出五十里便是一片群山绵延,可就近打到狐狸却是少有的事。
原缩着手站在廊檐下看着小伙计扫街的老掌柜听到,立时好奇地过来,看着雷寅双手上的狐狸问道:“这是哪儿逮到的?”
雷寅双笑道:“宋家的山林子里。”
老虎灶上的张老爹也跟过来,把那只小狐狸接过去看了看,道:“哟,还是只成年的大狐狸。”
又道,“可见今年的雪不会小,连山里的狐狸都下来了,不定紧接着就得有狼下来呢。”
于是张老爹就在那里和老掌柜等老人儿们,说起多年前大雪的时候,山上下来狼祸害周遭乡村,还差点跑进镇子里的旧事来。
男人们好谈古论今,女人们关注的重点却是不同。
听说雷寅双逮到只狐狸,原缩在家里烤着火的女人们立时纷纷跑出去,一下子把雷寅双围了起来。
便有那从来没见过狐狸的道:“从前总听说有钱人家爱穿个狐裘什么的,我还当狐狸该多大一只呢,原来竟这么一点点大。
怪道那狐裘值钱了,这该多少只狐狸才能制成一件衣裳啊。”
便又有人道:“这一点制不成衣裳,制个围脖手筒什么的总是可以的。”
于是就有人替这狐狸想到了去处,对雷寅双笑道:“回头叫你爹给你花姨制成围脖手筒什么的,将来他俩成亲时,也算得是一抬聘礼了。”
这话立时叫人想起一个旧话题,便又有人问着雷寅双和李健道:“你们两家到底什么时候办喜事啊?这订亲哪有订个两年都不成亲的?若早些办了喜事,怕是这会儿你弟弟都该会叫人了。”
确实,雷爹和花姐订亲都已经两年了,却还是没把那成亲的事提上议程。
一开始时,板牙奶奶还跟着操心来着,可没多久,板牙奶奶就反应过来,这两人订亲,完全就是为了应付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
板牙奶奶一开始还不太乐意,想着如何把这“权宜之计”
撮合成“既成事实”
,可某天里,当她看到花姐一边跟雷爹有说有笑,一边替雷爹补着衣裳时,忽然就醒悟到,这二人间不仅没有因为订亲的关系而彼此疏远,甚至还因此比先前走得更近了。
花姐那里有什么事,总跑来喊雷爹帮忙,雷爹这里有什么事,也常支使花姐帮忙,倒是你来我往得甚是亲热……老太太活了半个世纪,对别的见识可能有限,偏对这男男女女间的那点事,有种天生的火眼金睛。
渐渐地,在那二人自己还没感觉到有什么变化的时候,老太太就已经感觉到,他俩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滋长着。
于是老太太难得地精明了一回,除了跟板牙娘通了通气外,对外竟紧闭了嘴,什么都不曾言语。
见镇上的人又旧话重提,雷寅双不禁叹了口气。
如今她跟花姨极是要好,有什么心思跟她爹谈不到一处,倒很愿意跟花姨说上一说的。
比起镇上出于猎奇心理的乡邻们,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她爹赶紧把这门亲给结了。
可所谓“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她再怎么磨着,她爹和花姨不着急,她也没法子。
背着人时,雷寅双也曾跟小兔分析过她爹跟花姨为什么这么干耗着,“定是我爹觉得,花姨那么有钱,我家却这么穷,他‘大男子主义’犯了。”
虽然这大概又是雷寅双自创的新词儿,不过好歹琢磨一下,也能叫人想明白意思。
小兔便撑着下巴道:“未必吧,当初他们订婚时,不就已经是当下这样了吗?”
“可当初客栈生意都快败了,如今正红火着,哪能一样。”
雷寅双道。
如今客栈生意果然如雷寅双所说的那样已经起来了。
而一切的契机,却正是因着那年他们几个卖凉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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