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谁也顾不上花姐这模样是不是适合袒露在人前了,一个个都全神贯注地听着姚爷的吩咐。
三姐见状,便压着声音对姚爷叫了声“爷爷”
。
姚爷都来不及回头看她,一边飞快地往花姐身上扎着针,一边对李健道:“把灯打近些。”
又头也不回地冲三姐报了一连串的药名,道:“先把止血散给我,其他的分批熬了药拿上来。”
正坐在桌边剪着纱布备用的陈大奶奶见三姐不过是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怕她耽误了事,便想要过去帮忙。
她那里才刚一放下剪刀,就只见三姐已经蹲在药箱前,极是熟悉地捡起药材来。
“双双。”
三姐冲雷寅双叫了一声,雷寅双赶紧过去接了她捡好的药,不用她吩咐,便拿着药飞快地跑下楼去。
她把药交给小静,又把姚爷说的煎熬法子复述了一遍,看着小静去熬药,她这才回身跑上楼去。
等她再次回到楼上时,房间里的气氛已经没刚才那么紧张了,且花姐伤处的血流得也没有刚才那么恐怖了。
她进去时,正听着姚爷吩咐着她爹:“直着拔,一气呵成,别犹豫。”
又叫着李健和板牙娘,“按住你姑姑,别让她挣扎。”
雷寅双立时也跑过去,从床尾处爬上床,跪在她爹的身边,帮着按住花姐的手臂,一边抬头看向她爹。
这会儿雷爹正垂眼看着花姐,见她一向红润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偏仍一直倔强地咬着牙不出一声儿,不禁想起多年前两人并肩作战的往事来。
“忍着点。”
他轻声说着,一边以视线牢牢锁住花姐的眼,希望能借此叫她分了神,手下则干脆利落地用力一拔,将残余的箭头从伤口处拔了出来。
顿时,一股鲜血直喷出来,溅了雷爹一脸。
雷爹也顾不上擦拭,因为那伤处又开始大量往外冒血了。
亏得雷爹对付这种箭伤极有经验,立时伸手用力按住伤口周围。
此时雷寅双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她在哪里看到过,这种情况下她的手应该往哪里按,于是她赶紧放开花姐的胳膊,扑过去按在那印象里该按的地方。
姚爷正准备伸手去按那处经脉,见雷寅双竟不用人说也知道按哪里,不由惊奇地看她一眼。
但这会儿他也顾不得分神了,赶紧拿过针包,迅速在花姐身上又扎起针来。
箭头刚刚被拔出时,花姐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身体也猛地往上一挺。
亏得板牙娘和板牙奶奶都是有把子力气的,那李健和三姐虽然年纪小,也算是都有过见血的经验,早死死按牢了她。
倒是青山嫂子和陈大奶奶受不得这血腥的场面,纷纷吓软了手,以至于姚爷回头要剪刀时,那二人谁都没能反应得过来。
此时胖叔正好把那熬好的药汁子拿了上来,听见姚爷的吩咐,便赶紧放下药碗,将剪刀递了过去。
胖叔忙着上来送药,也就没那空守着小兔这几个熊孩子了,这会儿叫小兔他们三个全都跟在他的脚后上了楼。
小静一向有晕血的毛病,最是见不得伤口,便拉着小兔和板牙站在门外,没肯放这两人进屋。
姚爷接了剪刀,问着胖叔,“第二剂药可在熬着了?”
胖叔点头道:“瘦猴看着呢。”
姚爷看看他,对陈大奶奶和青山嫂子等道:“下面就是缝合伤口了,你们怕是看不得这个。”
他看看三姐和雷寅双,对陈大奶奶又道:“把孩子们也都带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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