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雷寅双的手搭在那个孩子的额头上,板牙奶奶一看就急了,赶紧上前一把将她从竹榻边拉开,自个儿坐了过去,伸手摸着江苇青的额头,皱眉道:“还真是。”
又问着江苇青,“身上哪里难受?冷不冷?”
直到这时江苇青才感觉到身上正一阵阵说不出来的不适,便看着板牙奶奶点了点头。
于是板牙奶奶转过头去,冲板牙娘和雷寅双发号着施令道:“他娘,去我屋里把我的床收拾出来,再加一床被子。”
又对雷寅双道:“去,把你姚爷爷叫回来。”
再对刚刚回来,正准备进门的三姐、小静和板牙喝道:“去去去,谁都不许进来!”
见花掌柜要过来,板牙奶奶也冲她一阵喝:“你也不许进来!”
又喝着雷寅双,“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我不叫人,谁都不许进来!”
雷寅双点点头,又看着江苇青握了握拳头,道:“没事的,板牙奶奶最会照顾生病的人了,我……”
她原想说,“我娘生病的时候就全是板牙奶奶照顾的”
,可转眼就想到,便是板牙奶奶那么精心照顾着,她娘仍然没能熬得过去,板牙奶奶因此伤心了很久。
于是她赶紧收回话头,只冲着江苇青又鼓励地握了握拳。
她推着花掌柜从门里出来,一边带上门,一边对花掌柜小声解释道:“奶奶是怕你过了病气,才不许你进去的。”
又道,“听我娘说,板牙奶奶原是有好几个孩子的,都是这么得了病,一个传一个才没了的。”
“我知道。”
花掌柜闷声道。
雷寅双不禁意外了一下,扭头看向花掌柜。
花掌柜看着她笑道:“我认识她们的时候,还没你呢。”
又伸手摸着她的头顶道:“时间过得可真快。
算算你该有十岁了吧?”
“九岁。”
雷寅双冲她笑了笑,道了声:“我去叫姚爷爷回来。”
便拔脚往院子外面跑去。
“九岁?”
花掌柜看着她的背影,疑惑地歪了歪头,自言自语道:“我记错了?”
板牙见雷寅双往外跑,叫着“我跟你一起去”
,也跟着跑了。
小静急着要叫回她弟弟,便也追了出去。
只有三姐站在廊下,挑着半边淡淡的眉梢,以那双和她爷爷生得一模一样的三角丹凤眼,默默观察着一脸疑惑状的花掌柜。
王静美虽然比她弟弟大了三岁,且跟雷寅双一样,也是从小就跟着父辈们习武的。
可她爱臭美,总担心习武会把手给弄粗了,或者把自己给晒黑了,所以只要没人看着,她总要偷懒的。
也亏得如今天下太平了,家里长辈才没逼着她非要学好武艺不可。
因此,比起雷寅双和她弟弟来,她那点三脚猫功夫差得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只这三两步的距离,等她追出巷口时,竟是连那二人的一个背影都没能看得到。
雷寅双和板牙一口气跑到镇公所时,镇公所门前正闹哄哄地乱成一团。
二人对了个眼,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人堆里。
不一会儿,雷寅双就打听出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却原来,五个人贩子里,有一个竟挣脱绳索逃掉了。
雷寅双赶紧过去拉着陈大伯伯的衣袖,问着他:“大伯伯大伯伯,哪个逃掉了?”
陈大道:“嗐,就是那个头儿,跟花掌柜交过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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