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沈朝汐。
他想起高中某个礼拜二,人来人往筹备舞台剧的校园礼堂,沈朝汐将他裹进剧场幕布,接一个但愿无人发觉的深吻。
末了,他捧住他的脸,就像莎乐美捧住约翰染血断颈的头颅。
“迟暮里。
我唇的味道,苦吗。”
当迟暮里能坦然回答时,沈朝汐已经在他的世界消失了整整五年。
“小迟、小迟!”
幕后同事压低嗓子。
迟暮里回神,奴隶熄灭火把的情节超时了整整七秒。
剧场调度不会等他,天排散光灯熄灭,他成了台上唯一的暖光源。
七秒的主演。
他真该好好想想这七秒失误会带来多少后果。
可不知怎么回事,脑袋里丝毫没有反省的打算。
迟到的黑暗在台上弥散蔓延,眼前浮现的仍然是他。
沈朝汐。
“迟暮里,有粉丝给你送花。”
迟暮里回过神,化妆镜里的他已经卸下了“伤痕累累”
的奴隶妆,干净利落的黑发被曲式发箍扣住,露出线条流畅的整张素颜。
而身后,他的alpha同事抓着一束巨大的手捧花闯进他的化妆间。
迟暮里转身要接:“谢谢。”
“啪。”
那花却被alpha随手抛在他堆满杂物的桌台上,纯白月季与冬青枝之间掉出一张印刷字卡牌:“百场恭喜”
。
“有没有搞错,你这咖位都有粉丝,还是个小美人。”
alpha名叫黄均。
这时候如果闯进个外人,一定误以为他和迟暮里很熟络,其实他们的关系仅限于竞争第四季度唯一一个转正名额。
迟暮里略过他的挑衅,捧起那束鲜花,青翠鲜艳却又被摔得憔悴,他想,谁这么无聊记得今天是他的百场演出。
该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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