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俊自持的男人,眼中一旦染上情欲,那股子雍容的松懈简直致命。
然而婉婉看到他眼睛里去,假装不知道他勃发的赤柄戳在她大腿上,靠得近近的,仿佛是要亲上去,娇滴滴道,
“容郎,我……我饿了。
“
“……”
裴容廷一顿,抬了抬薄窄的眼皮。
这话是真的,晚上她只顾着抢酒吃,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子便觉得肚子里空空。
民以食为天,干这行事也得吃饱了再说,她得恢复恢复体力,兵法上都写了,这叫缓兵之计。
“唔。”
一般男人被生生打断,只怕是要气死。
然而裴容廷到底不是“一般男人”
,乌潭似的眼光里不见愤怒,只是幽幽的,“想吃什么?这会子宵禁了,只能打发人到岸上坊里去买。”
婉婉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倒愣了一愣,看着他的脸色道,
“都……都成。
夜深了,也不好吃什么,有粥就再好不过了。”
水早就备下放在隔间里,他略清洗一回,穿回中单,那行货仍突兀,只得披着襕袍出门叫船夫。
船夫把船往岸边撑,船帮挤在一片荷叶间,嗤嗤地响,在烟波暮色里惊起两只鸥鹭,也带进来阵阵绿阴的清香。
婉婉也披上了月白纱袍遮住膝盖以上,靠着水光粼粼的镜子看向窗外,微雨过,小荷翻,细弯弯的弦月染绿,像是碧窗纱上的一笔刺绣。
裴容廷回来,对她道:“你看,今天的月亮。”
她点头,“真美。”
“你可想到了一句话么。”
“唔?”
她以为他是有雅兴,看窗外弦月如勾,远远又听钟楼暮鼓,因抿着碎发慢慢笑道,“今儿是八月初,我倒想起一句诗来,从前在我家钟灵池渡船,也是夏末,我念给你听过的,算不得新雅,胜在有趣:
禁鼓初闻第一敲,乍看新月出林梢。
谁家宝鉴新磨出,匣小——”
【2】
“卿卿。”
他淡淡嗤笑,截断了她,眼中的不怀好意简直呼之欲出。
回身靠过来,攥起她纤白的小腿,逼着她听下去,
“告诉你,应当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每一个字都说得平静,却像把小凿子,凿得她登登地心脉搏跳。
粥买来了,甜的莲子粥,可婉婉听过了那句危险的威胁,咂在嘴里滋味少了一半。
她被裴容廷圈在怀里,每一口都吃得缓慢,抬头看看他,眼光潋滟温柔,可就是看得她小肚子作痒。
“不好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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