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上不觉有些失落,无端生出被耍弄的感觉。
不过我还是在川溶原来等我的地方站定,装着躲雨的样子等候川溶。
等了许久,也不见川溶的影子。
想离开,又不知该往何处去。
后来我想起,我是可以回家去的,但旋即这个念头又被我打消了。
我变得懒散无力,觉得一切都跟我相距得那么遥远,包括妻子、女儿和这个要与我约会却没露面的女人。
就在这时,蓝青从商场里走了出来。
蓝青的目光陌生而熟悉,蓝青的笑美丽而清纯,蓝青的话音随意又动人。
我就这么与蓝青相识了。
后来我想这些好像是川溶刻意执导似的,那么顺其自然,又恰到好处。
假如川溶按时跟我相会,没有留下这个奇特的空当,我是无法与蓝青相遇、相识的,即使相遇,也会失之交臂,彼此毫不相干,更不可能生出后来的私情。
川溶是在蓝青消失在街尾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
川溶手上撑着一把小花伞,这让川溶显得很雅致。
川溶说:“我走到巷子里才觉天上正下着雨,所以我回去拿了伞。
却让你在这里等了许久。”
我说:“我也刚到。”
我这么说着,心里却怀疑川溶的话的真实程度。
我想但凡女人都是不肯轻易打破常规的,川溶绝不会因为空中这不成雨的雨回去拿伞,而耽搁她事先准备好了的约会,何况每次约会川溶都显得迫不及待。
由于常规的打破和蓝青的出现,我把在办公室里准备好的话全都忘记了。
因此在我和川溶走向那座叫贵都的餐馆的路上,我几乎一言不。
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川溶也显得兴趣低落,毫无以往那种兴高采烈的劲头。
贵都的老板跟我们已经很熟,见我们一进店门便上前打招呼,亲自把我们送进小包厢。
一如既往,由川溶点了芒果汁和几样素雅的小碟菜。
我坐在川溶侧面,任她跟小姐吩咐,脑海里一会儿是蓝青向小巷走去的背影,一会儿是办公室墙上的钟,一会儿是上午川溶在电话里的声音。
我和川溶的芒果汁都已喝光,我等着川溶说点什么,偏偏这天傍晚川溶的话极少,也没有以往的亲热举动。
我与川溶相交许久了,每回都是她占主动,我像一只任其摆弄的小玩具。
不过我心甘情愿充当这种小玩具,这样我可尽情享受川溶的抚爱,而用不着鼓捣心智去挑逗她的情欲。
可这天傍晚我终于再没耐心等待川溶主动了,我伸出手臂把川溶柔软的肩膀揽过来,无话找话地说:“你今天似乎有些不同于以往。”
川溶说:“你的感觉很灵敏。”
我说:“你打电话约我出来,是不是仅仅为了显示你沉默时的魅力?”
川溶说:“也许。”
我说:“你不是说还要交给我一样东西吗?”
川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她的脸上有一种躲躲闪闪的意味。
半晌,川溶才含糊其辞地说:“是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可偏偏出门时给忘了。”
我放在川溶肩上的手松开了,我明显感觉出川溶是在撒谎。
她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无论如何不会将一些关键性的细节疏忽掉。
我甚至敢肯定,她要交给我的东西就在她的小包里,只不过是她临时改变了主意,暂时不愿拿出来罢了。
当然我还敢肯定,她改变主意是有缘由的,这个缘由说不定就在我身上。
几天过后,川溶把一枚心形柄的铜质钥匙交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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