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黎蔓只觉得有些夸张,没曾想眼下却是觉得挺不错。
但后来又考虑到上面的种种情况,觉得不太划算,索性作罢。
“最保险也是最长远的法子,是自己有一间造纸铺,”
黎蔓运笔在纸上写下“自给自足”
四字,“这种情况下我们只需付匠人们的工钱和造纸用的本钱,以及负责纸铺的人的月钱,林林总总的,但总体也能让咱们书坊以最低价钱拿到纸页。”
日子一天一天地逼近冬天,昨天白天倒算不上太冷,许是晚上睡觉时没注意着了些凉,黎蔓今早刚起来就觉得头有些昏沉,及至晌午好了些。
眼下却又觉喉咙有些痒,她随即偏头抓了桌案一角的巾帕,掩唇咳嗽起来。
苏叶手上还攥着墨锭,秋月忙放了点心,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给她顺气,细碎地念叨起来:“明儿叫那钱庄掌柜请个郎中来给郡主瞧瞧……”
握着毛笔的手因为咳嗽而抖动,在洁白的纸页上留下些许斑驳。
黎蔓好容易平复地气息,另一只手攥着巾帕摆了摆:“不用,不过是换季的老毛病,此次出行前平常惯吃的药带足了吧?”
这件事是苏叶在管,自然门清:“带足了的,因为不知道多久能回京,索性叫郎中多配了些,总共还够吃两个多月呢。
而且方子我已经记下来了,郡主不用担心。”
“那就成了,先天的毛病,多少药吃过了换季依旧不见好,有之前开的方子吊着就行了,”
黎蔓久病成医,不以为然,“等手头的事都办完了,我再好好休息两天,也就差不多了。”
秋月不太赞同自家主子这种得过且过的想法,只嘀咕道:“回京我就去找郎中帮忙看看越姑娘开的方子,我瞧着越姑娘医术也不像个差的。
郡主的病还是多请人来看,而且越姑娘的话,郡主总是要听几分的吧?”
黎蔓纳罕侧目,“我怎么觉着我要是不答应,你得传信让越姐姐跑来数落我,”
见秋月别过脸有些默认的意思,说话的人哭笑不得地应下,“好,我记住了,回去就看,回去就看。”
答应了侍女的“小威胁”
,黎蔓回过神来继续琢磨先前所想,她低头看着自己在纸页上写的字,苏叶忽而开口问道:“郡主可是想在这儿开间自己的纸铺?”
黎蔓略略颔默认:“正是这个理。”
“想来是可行的,”
秋月兴致勃勃地掰起手指,“这几日咱们在齐谷县待着,我觉着他们这儿的东西卖得比京城便宜,再者还有钱庄那边帮衬,如果郡主要盘个铺子下来,应该不难!”
她弯下腰,探头探脑地看着那“自给自足”
四个字:“郡主在那几家里中意谁家的纸页,咱们把那家的工匠请过来不就好了?”
“怕是有些难,一些匠人许以丰厚的月钱倒是可以,”
苏叶冷静分析着,“但也不仅仅是需要匠人,在哪片山头采竹,用什么竹料,把纸浆和匀时要加些什么,加几分,我们去的第一家,那掌柜不是说他家加在纸浆里的药汁是祖上传上来的,铺子里只有他知道吗?这种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他们怕是轻易不肯卖的。”
就像让黎蔓心思活泛的,那柳家的字块和转轮一样。
足够的银钱确实能让黎蔓在短期内盘下店铺并请来一些匠人,但想要立马能够造出合乎心意的纸页,怕是没个三年五载做不成。
齐谷县家家户户造纸,也就是世世代代造纸,人积淀了好几辈人的家底,哪能这么容易被偷师?
“而且现在入了冬,先不说自己造纸的头几回估摸着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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