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各地边防都需武将镇守,京城护卫也是如此。
所以黎蔓的婚事特殊,她的嫁妆不是皇帝所赐下的郡主地位和食邑,不是皇后、贵妃带头添的珠宝饰,不是礼部依据例法划拨的银钱田契。
黎家世代镇守燕北,镇国公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拥有的是整个燕北军对黎家的崇敬拥戴,是武将世家到军中小兵对仁义治天下的认同,是今上对有从龙之功的臣子许出的恩典。
帝王将这门亲事许给定国公幼子,其实也是对凌家的看重。
这样的道理,定国公为人圆滑,深谙官场权术,又岂会不知?
至于结果……
永和帝当街替两人解除婚约,并为黎蔓重新指婚。
尽管这一个新郎的门第家世比不过定国公府,可此举无疑也暗含着帝王对凌家在此事上的不悦。
说轻了是教子无方,说重了便是不堪用。
忠臣抑或酷吏,高处不胜寒,历来坐于龙椅上的九五之尊审视下来都未必个个能面面俱到、表里皆清。
但为臣子者不堪重用,这是最简单的官场大忌。
伴君如伴虎,凌父一个文人抄起戒尺动了家法,外界都知定国公生了好大的气,给了凌鹏远好大的教训,是真的对幼子所做之事不齿吗?可这禁足半年的惩罚更像是凌父对君王的表态。
不过凌鹏远明显不懂,不然也不会提前解了禁足就跑到黎蔓跟前。
这些弯弯绕绕从思拓也懂,只慢慢地摇摇头:“子不肖父。”
他同意闻砚的看法,凌鹏远但凡没有失心疯,最多口头刺两句,掀不起什么太大风浪。
至于闻砚这么不急……从思拓不由得在心中多了几分考量。
严智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明白为什么在这屋子里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着急,严小将军犹不死心地嘟囔:“那个凌鹏远风流成性,他和郡主解除婚约不就因为两件事,成亲前和小尼姑,那天大街上又……”
闻砚瞥了他一眼,严智文自知失言,忙打住不提。
就算那日凌鹏远妄图动手动脚未遂的事情人尽皆知,也是他彻底坏了名声的源头。
但这话说出来终究上不得台面,于黎蔓也不好,更不要说当着人夫君的面说了。
严智文打了两下自己的嘴巴:“是我嘴欠。”
所有人都认为那天是凌鹏远气急败坏妄图对黎蔓动手动脚,无论他那日究竟是气急了想打人还是犹如成亲前还不老实的风流成性。
左右“定国公幼子仗势欺人”
一事在京城犹如板上钉钉,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严智文这么觉得,大伙儿也都觉得不齿。
闻砚执着折扇,但笑不语。
至少此刻求是堂门前的人群里,偶然现了凌鹏远及其侍从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无权无势的惹不起定国公家的,但惹不起总归躲得起。
于是本来仅仅簇拥成一团的人“呼啦”
一下尽皆散开,平头老百姓们一边躲开他一边忍不住同身边的人小声嘀咕,眼底不约而同地闪过鄙夷之色。
被让出宽阔地儿的凌鹏远很不自在,沉下脸皱着眉,不管不顾地想往求是堂屋里走。
快要进门时他故意对上站在一侧的黎蔓:“你……乐安郡主不会不欢迎我吧?”
他这段时间一直被父亲禁足,待在府里闷都闷死了。
凌鹏远对自己爹当时动了那么大的气感到似懂非懂,心头匪夷所思占了更多。
虽也牢牢记得父亲再三告诫自己不可再惹祸端,但他听着下人们讲述黎蔓这段时间似乎正风生水起地做生意,可没把他气坏了。
凭什么他挨了一顿痛骂,不仅受了戒尺和家法,还差点儿被禁足半年,结果黎蔓却全身而退,还红红火火地做起了生意?
面前的女子声音柔柔的,听不出太多情绪,只道:“氏书坊的求是堂欢迎每一个嗜书成癖的客人。”
凌鹏远今天本来就是要找黎蔓的不痛快,因此抬脚就准备进去,但黎蔓又出了声。
“不过无论是哪位客人,都需要保证自己愿意妥善对待咱家的书册,尽量不要有所损坏,”
黎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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