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打趣道:“怎么像是之前一直提心吊胆的样子?”
黎蔓轻轻地瞪了他一眼,她虽然不觉得永和帝会昏庸地觉得此事无甚关系,但是帝王的权衡之术和他们的心思最是难猜。
伴君如伴虎,永和帝给她加封郡主还赐了食邑,已经算很和善了,但行事小心些总是不错的。
黎家家训其中有一条便是忠君,但父亲母亲也说过,帝王身处高位,难免有不能完全得知全貌的地方,况且人人都有私心,若再加上奸佞小人误导,也可能会酿成祸端。
“我就一个我怕什么,”
黎蔓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怕陛下觉得你之前干的事胆子太大,怕他觉着你不靠谱。”
闻砚有些怔忪,反应过来黎蔓的意思后旋即哑然,心下泛起细细麻麻的疼痛。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黎举飞作为伴读的时候,彼时的永和帝尚未登基,刨除君臣关系外两人私交不错。
就算加上君臣关系,镇国公一家为国几乎举家覆灭,何等壮烈,浓重的血红底色使得人们很难不对黎蔓心生恻隐。
最重要的是,她不过一介孤女,帝王赐予她再高的诰命乃至再多的食邑,都不用担心什么功高震主,不用担心她会对杜家的江山有什么威胁。
我就一个。
我就一个……
闻砚忽然觉得难过。
黎蔓不清楚某人的心思千转百回到了何种地步,她正暗自思忖着该怎么找到汪梁等人实行“捐粮法”
即“捐银法”
的证据。
先前点的饭菜由店小二送来,闻砚还是一声不吭。
怎么突然变哑巴了?黎蔓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难不成是被我刚刚说的话给吓住了?不会吧,他胆子应该不小啊,都敢偷偷安排阿晟去拦銮驾的人胆子还不大?她顺手递给对方筷子,扬了扬手腕:“你不饿我可先吃了啊。”
闻砚这才回过神来,他拿起筷子,默不作声地也开始吃饭。
要不说渠县上下对于京城来赈灾的钦差大臣汪侍郎很是“不舍”
,隔壁的戏曲班子咿咿呀呀地唱到了晚上都不停歇。
闻砚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往底下看,默默盘算着要赶来渠县参加饯别宴的孙县令已经走到哪儿了。
为汪侍郎等人办的这场宴会大抵在三日后举行,整个宴席结束后他们再歇息一晚,第二日再启程回京。
时间不算充裕,隔壁唱戏班子所住的地方也是草草搭建出来的,围墙并不高。
黎蔓和闻砚在住的屋子能从窗子里清楚地看见那院子里的光景:总之就是吹锣打鼓,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黎蔓走过来站在闻砚身边跟着瞧,依稀听到其中有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正高声呵斥着那些舞姬伶人,说让他们仔细些皮,若是给各位大人的表演到时候出了岔子,他势必会打断这些人的腿。
吆五喝六的,态度如此傲慢,看着像是这边主事的人上前赔着笑:“朱大人,您消消气消消气……”
那男人照旧倨傲得不行。
朱大人……是汪梁此行带的那个主事?黎蔓深深地皱起眉,觉着狗眼看人低便是如此。
她看着看着觉得有些窝火,正欲转过身时,那院子里却陡然变了光景。
“唰——”
都说秋风萧瑟,这道风声却是像是极为迅猛的样子,刹那间悬挂在最高处、最亮的那两个灯笼都灭了,院子里顿时暗下大半。
原先正训斥人的男子不耐烦地骂道:“连个灯都点不好!
你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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