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阿爷果然不来?”
崔澹往城门附近看了几眼,又回到灞桥边的亭子里,冲着里头被一群亲朋好友围着的崔渊道“子竟,兴许他还在恼你外放之事呢!
不过,阿爷未免也太小心眼了。
区区一件小事,也用得着连着生一个月的气?”
崔敛横了他一眼:“他恼的不是子竟外放,而是一声不吭便自作主张!”
说着,他又忍不住数落起来:“你们兄弟几个情谊可真是深厚得很,瞒我们倒是瞒得紧!
不过是外放而已,难不成我们还会拦着不让他去?未免也太小瞧我们了罢?”
“直到吏部关试结果出来之前,我们都一无所知。”
崔澄辩解道。
崔滔也道:“阿爷这话就不对了。
子竟瞒我们也瞒得很紧!
原以为他考了状头就安安生生待在长安了,想不到他天生就是待不住!”
早已经察觉端倪的王方翼默默不语,崔泓、崔沛两兄弟则附和几句,皆是说崔渊自作主张。
崔渊瞥了他们一眼,慢条斯理道:“若我不求外放,你们恐怕按也要将我按在校书郎之职上。
我不想成为京官,阿爷和叔父可不是惋惜得很?”
崔敛噎了噎,不得不承认:“你堂堂甲第状头,去往两千余里之外的建州望县当县令,还不许我们惋惜不成?虽说县令听起来比县丞、县尉好些,但要做出政绩又谈何容易?你初入官场,尚无处理政务的经验,便主政一方之地,所遇到的艰难险阻不知有多少。”
“叔父尽管安心,我心中自有盘算。”
崔渊回道“自从打定主意去建州之后,我便将建州相关的奏折文卷都看过了。
且昔年我也曾去过那里,并无不适应之处。”
“说来,向太子殿下告别了?”
“昨日去了一趟东宫,殿下劝不过我,便只让我多给他临摹些法帖——摹本之事尚未结束,还须得再磨些年头。
除了摹本,十三经也须得雕版印刷,事情可很是不少。
八郎、十二郎都不能错过才是。”
“子竟阿兄放心罢。”
这厢崔渊正徐徐议论着,另一厢王玫也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起来。
郑夫人双眉微蹙地望着她的腹部,摇道:“你如今有身孕,留在京中总比去那蛮荒之地好些。
虽说与四郎分离几年,但也好过一路颠簸。”
“可不是么?”
李氏接道,神色间尽是担忧“在京中多安稳,你却偏偏想着往外走。
那些蛮荒之地连流放之人都不愿意去,阿娘怎么舍得你留在那种地方生孩儿?”
她越想越是难受,低声道:“不成,绝不能让你跟着去!
子竟去也就罢了,你和阿实都必须留下来!”
“阿娘”
王玫无奈地唤着,安抚道“姑祖母与我把脉,说胎息十分稳健,远行亦是无妨。
而且,有两位游历的师姐跟着同去,阿家和叔母又遣了擅长产育之事的医女和傅母与我,定是无碍。”
此去两千余里,她当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如今医药齐备,便是在长安也不过是多了观主看护而已,定然是无碍的。
“罢了。”
真定长公主话道“子竟和九娘都不是孩儿了,由得他们去罢。
两人若当真分离几年,又如何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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