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徐禾一坐下,就感觉回到了小时候。
他迫不及待跟薛成钰分享起了他在锦州所遇见的事,省略掉一些不开心的,大部分都说一些好的。
他想起了平陵县的山和水,“淮河的水挺浑浊的,站在山坡上到的就是黄黄的一片,但岸边被种植了很大的一片芦苇,夕阳下,芦苇密密麻麻地摇晃,还有红色的蝴蝶在里面飞,挺美的。
我想,平陵县如果没了大水和山匪,应该也会是个富饶的地方。”
说到土匪,徐禾就想到了刚去锦州的时候。
他乐道“我觉得他们那里的土匪都还挺傻的,刚去时,在官道上我就见着了。
拿着刀和木棍怵在路中央,狠话也不放,就在那干愣着,我吩咐侍卫动手才反应过来。
但反应过来也没用,就这么傻乎乎被擒下了。
还有平陵县,啧,他们见了我都不会说话似的,结结巴巴,喊个大人是这样喊得,大大大大大、大人,哈哈。”
他说这些的时候,嘴里也没停着,边吃边想,想到好玩的地方自己先乐出声来。
薛成钰任翰林学士后一直很忙,加之薛丞相分下来的政务繁多,以至于在马车上,他都闲不下心。
一心二用,边听徐禾讲话边审视礼部呈上的文。
只是徐禾的笑声一响起,他便无法静下心来。
偏头。
少年还是一袭红裙,衣领处黑色边纹,衬着锁骨精致小巧。
笑起来时,好的眼睛弯起,漆黑的眼眸带了光,波光粼粼。
通透明净,正少年时。
薛成钰心中的倦意和疲惫忽然就淡了很多,他唇角微勾,也无心其他事了。
往后靠,合上手里的,似笑非笑道“说了那么多,你怎么不说说你勇闯知府的事呢”
“”
额。
明明在笑,但徐禾总觉得他眼眸冷冰冰的,没什么笑意。
“咳。”
徐禾咳了一声,低声道“也没勇闯知府,就是想去问一些事的。
没想到误打误撞就遇见了个刺客,嗯,那刺客也挺呆的诶我怎么感觉我去锦州遇到的大部分人都呆啊,在酒楼里,我还遇到个人把我当姑娘来搭话,结果那王八蛋还作诗来骂我。”
擦他大爷,徐禾不敢在薛成钰面前骂脏话,只能憋口气的“挺气的。”
又扯远了。
薛成钰听着,笑了一下。
有时候也佩服徐禾说话的跳跃完全凭想法和心情,逻辑也混乱。
他若是有心追究此事,自然不会放过他,但毕竟已经平安回来,又思及他在平陵县不可能真像他说的那般轻松,薛成钰如他所愿地不再问,顺着他道“他作诗骂你什么”
徐禾“没直接骂我,他作诗骂平陵县知县说我徇私枉法、贪污受贿。
还要赐匾天高三尺。
真是厉害死他了,不就欺负我不会作诗么。”
薛成钰没忍住,笑起来。
他平日里很少笑,于是这一笑便如珠玉生光般,耀眼而清雅。
淡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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