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进来道:「丞相。
」
「进宫,我要将此事去亲禀陛下。
」
夤夜。
寒鸦拣树,星子稀稀。
坑儒坑术就是个态度,土沟掩埋了给人也看到了,皇帝什么样的态度明摆着,看完热闹的黔首们回去的路上连气也不敢多呼一口,话那是不能说一句,生怕旁边人听到后捕风捉影给告发了。
夜色都没有掩护下来,人全部都匆匆离去。
鸟儿啄着树皮,凄清的月光洒落下来,密影里唯见到有个老驴子拖着个板车,蹬着麻秆腿儿,踩着高蹄儿哒哒哒,摇头晃脑得显得有些悠闲的意味。
稻草上的方小雪悠悠转醒。
她还保持着僵直的姿势,鼻腔的呼吸也舍不得,小猫儿似的嗅,有点还不适应新环境的意味。
「我,这是哪里我是不是变成了鬼」
「没有。
」
萧何翘着腿躺在她旁边,「你不会龟息功的话,没准就是了。
」
方小雪僵硬着脖子,挪着眼睛看向他。
他旁边还有只鲮鲤,鲮鲤浑身泥块,见到她醒来,抖着泥土甩得满天飞舞。
躺着的男人被误伤,眨了几下眼睛,不得不起身用手去揉。
这给了方小雪很好的可趁之机。
她豁然扑向这个铁心铁肝,双手掐着他脖子,哭道:「呜呜呜,你个杀千刀的黑心玩意,我都告别我那黑心的爹和早死的娘,和我没有享到的荣华富贵,我都打算从此长眠了,你给我从地里刨出来。
」
脸盘子混着泥的少女,禁不住哭,一哭就像是点卯时候,咸阳商贩用桶水洗的街道。
萧何:「吓着了?」
「呜呜呜。
」
她还是哭,「没有,活埋太可怕了,我还没进去我就龟息了。
」
萧何看了她几眼,含糊的应了一声。
方小雪还是哭得不能自己,哭得很大声,哭得驴子都忍不住回头好几次,好似要给某个人一个下马威似的,哭得嗓子都在干烧,被萧何递过来的水囊。
瞬间给她打住了。
咕噜咕噜完,又将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说道出来:「为什么要抓我,平白无故的,我平日里也就研究研究一些草药,跟那些什么妖言惑众完全没有干系,那些当官的就直接问都不问,就将我活埋了!
我喊冤都没处使。
」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就差吓晕过去了。
」
萧何淡淡道:「皇帝下令,丞相要回命。
」
「所以呢!
」她气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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